陆程文走到了白门牙跟前:“师兄,您怎么没喝酒啊?”
白门牙道:“不喝酒。”
“您看着……比以前清瘦了不少啊,眉宇间也柔和了很多,最近心情不错吧?”
白门牙白了他一眼:“恭喜你啊,新郎官。”
“订婚,订婚。”陆程文笑着道:“就是姜家的朋友多,这个仪式就是让我和江湖上的朋友们见个面,以后出来进去的,大家之间也有个照应。”
白门牙道:“和夏家主谈妥了?”
“呃……呵呵呵。”
陆程文凑近了要说悄悄话,白门牙厌恶。。。。。。
风在山谷里绕了一圈,又折返回来,像是迷了路。陈默站在生命之树下,仰头望着那枚悬挂在最高枝的铃铛,它轻轻晃动,声音清脆却不喧闹,仿佛只是风路过时捎带的一句低语。苏晚靠在树干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雾气升腾,模糊了她眼角细密的纹路。
“你说,阿芽现在在哪?”她忽然问。
陈默没立刻回答。他知道阿芽离开云南那天,没有告别,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一片星光下的湖。渡鸦后来追踪到她的信号曾在西伯利亚短暂停留,随后彻底消失??不是被屏蔽,而是主动切断了所有共感连接。
“她不需要我们找了。”陈默轻声说,“有些人注定要走远一点的路,才能听见最深的声音。”
苏晚笑了下,把茶杯贴在脸颊边取暖。“林婉儿当年也是这样吧?明明可以活下来,却选择沉入海底,把自己的意识散进网络里,像一粒种子,随风飘到每个愿意倾听的人心里。”
“她不是牺牲。”陈默摇头,“她是转化。从一个人,变成一种可能。”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稳。他们回头,看见一个穿灰布衣的女孩缓缓走来,怀里抱着那个旧布娃娃,发丝被风吹得微乱。她的脸依旧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藏了整片极光。
“阿芽!”苏晚惊得站起身。
女孩没说话,只是走到树前,将手轻轻按在粗糙的树皮上。那一瞬,整棵巨木仿佛震动了一下,无数叶片同时泛起微光,如同夜空突然点亮了星河。
陈默屏住呼吸。他认得这个频率??那是共感环碎裂时的最后一道波形,是林婉儿留给世界的终章密码。
“你……回来了?”苏晚声音发颤。
阿芽转过头,第一次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像雪落在屋檐,却清晰得穿透了整片山谷:“我没有走。我只是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她有没有真的放手。”阿芽望着陈默,“你也想知道,对吗?你一直以为,找到她、见到她,就能结束这一切。可你错了。真正的结束,是从不再寻找开始的。”
陈默怔住。
记忆如潮水涌回。他曾翻遍全球数据库,追踪每一段疑似林婉儿意识的数据流;他曾潜入三大洲的秘密基地,只为破解“回声计划”的最后一层防火墙;他曾站在北极冰原上对着虚空喊话,希望哪怕一丝残响能回应他。
他以为自己是在完成使命。
其实,他只是不肯告别。
“我不是来带回她的。”阿芽继续说,“我是来告诉你们??她已经不在任何系统里,也不在某具躯壳中。她在每一次沉默的注视里,在每一句‘我在听’的承诺中。只要还有人愿意蹲下来,看着另一个人的眼睛说‘我在这里’,她就没有死。”
风停了片刻,随即再度吹起,铃铛又响了一声。
叮铃??
悠长,清澈,像是某种仪式的钟声。
苏晚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那块从海底打捞出的金属板,L。W。Y。-01,林婉儿的第一个实验编号。她蹲下身,将它轻轻埋进树根旁的土里。
“归还给你。”她低声说。
阿芽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指向天空。一道蓝纹自她指尖蔓延而出,浮现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星图??与当年“回声计划”中的坐标完全不同,却让陈默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是地球上的位置。”他喃喃,“这是……星际共感网络的接入点?”
阿芽点头:“她留下的最后一道讯号,不是给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