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温度刚刚好能让人进入到舒适的状态。
阳光洒在身体上面更是有种自然的温暖度。
虽然如蜜的气温一直很冷。
但在梅琳娜胸口那颗核心湮灭之前,偶尔的高温天气已经成为了日常的一部分。。。。
林婉的脚步踏在冰原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薄膜之上,轻而脆,仿佛稍重一点就会坠入某个被封存的记忆深渊。阳光洒落,雪面反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如同亿万颗微小的眼睛睁开,注视着她??这个肩披狐影、手持木盒的旅人。小狐狸的尾巴轻轻摆动,在她颈侧划过一阵温热的触感。
“你感觉到了吗?”它低声问,耳朵微微抖动,“空气里……有回音。”
林婉停下脚步,闭目凝神。的确,风中藏着低语,不是来自某一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人在同时轻声呼唤同一个名字。她的名字。但那声音并不属于现实,更像是从梦境与记忆交界的缝隙中渗出的余响。
她打开木盒。七份心髓静静悬浮其中,彼此之间以极细的光丝相连,构成一个缓慢旋转的立体网络。主频调节器启动后,它们不再沉寂,而是持续共鸣,频率稳定得如同心跳。十七个原始节点已完全激活,四十九个新生源点如星火燎原般扩散,甚至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新的光点仍在悄然诞生。
“我们改变了什么。”她说,语气平静,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不。”小狐狸纠正道,“是你让原本就存在的东西重新流动起来。记忆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人遗忘如何去唤醒。”
林婉点头。她想起莉娜最后的话:**真正的拯救,从来不是恢复过去,而是赋予未来以记忆的能力。**
这句话如今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终于明白,这场旅程的意义,并非仅仅是为了修复断裂的传承链,而是要教会人类??尤其是那些即将失去语言、仪式和故事的文明??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记住。不是靠科技复制,不是靠数据库存储,而是用情感、用艺术、用代代相传的讲述去承载灵魂的重量。
就在这时,炭笔再度发热。
她取出笔袋,发现那支乌黑的炭笔正自行在布面上书写,字迹流畅如呼吸:
>“当桥梁建成,执灯者将面临抉择:
>继续行走,或成为光本身。
>北纬66°33′,冻土之下,第三座门开启。
>唯有放下‘我’之形,方可听见群魂之声。”
林婉眉头微蹙。“第三座门?之前从未提过……”
“也许是因为现在才出现。”小狐狸跃下她的肩,落在雪地上,爪印竟未留下痕迹,“主频调节器重启了整个系统,某些隐藏路径也随之浮现。这扇门,可能通向更深层的地脉核心??那里埋藏着最初的‘记忆母体’。”
“母体?”
“传说中,所有人类集体潜意识汇聚之处。不是数据,不是记录,而是记忆本身的源头。就像河流始于雪山融水,而所有人的回忆,也都源自同一片精神海洋。”
林婉沉默良久。若真存在这样的地方,那便是莉娜最终未能触及的终极真相。她曾走遍世界播撒种子,却始终无法亲眼见证整片森林复苏的模样。而现在,这片森林正在生长,而她,或许将成为第一个走进它的中心之人。
但她也知道,代价不会小。
“放下‘我’之形……”她喃喃重复,“是要舍弃自我意识吗?”
“不一定。”小狐狸抬头看她,“也可能只是意味着,你不能再以‘林婉’的身份前行。你必须成为容器,而非个体。”
两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他们都知道,这一程无法回头。
三日后,林婉抵达西伯利亚东北部的楚科奇半岛。这里常年被永冻土覆盖,荒凉得近乎死寂。然而当她靠近北纬66°33′坐标点时,地面竟开始轻微震颤。一道裂缝缓缓裂开,露出下方幽深的阶梯,由某种泛着青灰色光泽的石材砌成,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古老的符号??那是早已失传的尤卡吉尔族口述史诗中的象形文。
她沿着阶梯下行,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底部。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穹顶大厅,直径超过千米,顶部镶嵌着无数发光晶体,模拟出银河的图案。中央矗立着一座环形石台,台上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雾状物质,时而凝聚成人影,时而散作涟漪般的波纹。
“这就是第三座门。”小狐狸站在她身后,声音罕见地透出一丝敬畏,“通往群魂之厅。”
林婉走近石台,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那支炭笔竟开始融化,化作黑色液体渗入她的皮肤,顺着血脉流向心脏。与此同时,脑海中涌现出海量画面??不是她自己的记忆,而是千万人的人生片段交织而成的洪流:一个蒙古牧民在暴风雪中抱着垂死的小羊哭泣;一名巴西雨林部落的女孩第一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一位柏林老人翻阅泛黄的照片册,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战前街道的影像……
这些都不是她的经历,却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千百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