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瞥了他一眼,说道:“少阴阳怪气,有本事就明着来,若是本王之后说的有错,你再来弹劾我。”
卓敬眨眨眼,不说话了。
看来殿下是成竹在胸啊?担担翁可能真要吃亏了。
这位殿下看起来狂放不羁,其实内有乾坤,很多时候反而以儒家典故反驳儒生观点,让人防不胜防。
卓敬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刘三吾。
而刘三吾则是昂着头,看着朱楩,好似在说看伱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朱楩都被他那不卑不亢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缓缓开口,说道:“说你几句你还不服了,图有一把年纪却活在狗身上了?”
“楩儿,”朱元璋再叫了一声,心中既无奈又颇为好笑,这小子是真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骂啊。
刘三吾已经被气得面色发紫发红了,怒道:“殿下一而再的折辱老臣,若是不能给老臣一个说法交代,老臣就算不敢刺王杀驾与您拼命,但至少老臣还有一点尊严和矜持,恐怕大殿要被老臣的一腔热血给染红了,到那时天下人也要为老臣讨个公道。”
“好好好,你既然舍得死,本王就舍得埋,”朱楩冷笑连连,他这几年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得了,还会被你个老朽唬住?
接着,朱楩不再辱骂,而是侃侃而谈起来:“鞑靼部是本王费尽心机,一边以强大武力震慑,一边以改造思想解放来虏获其心。双管齐下,才让整个鞑靼草原各部纷纷降服。本王可以这么说,本王的名头比他们的首领都管用。只要本王愿意,本王可以随时撤掉任何部落的首领,甚至随意指派这大殿上的任何人去当他们的新首领。”
“这才是征服,如今鞑靼草原人对本王民心所向,他们已经不是各部首领的奴隶,而是咱大明与本王的子民。就算有朝一RB王要率领他们去攻打瓦剌,去北伐兀良哈,他们也不在话下。乃至收复东察合台汗国。从草原上可以直接进入东察合台汗国。”
“本王说你是燕雀,你还不服。如今还有大半草原不属于我们,还有西域各国各地没有收复。现在正是进一步巩固鞑靼人心的时候,你就给我说非我族类?”
“如果我大明就是这样对待肯归顺的子民的,那与当初北元四等人制度有何区别?今后谁还敢,谁还愿意臣服我们?伐城谋地,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你们该不会以为本王只是杀了一些人,只是占领了一片地盘,可等本王班师回朝,那里就又复叛了吧?”
“开玩笑,本王当初只率领了一万五千人的部队深入草原,这点人马够干什么的?而且本王还带了一万四千人回来了。当时足有几十万草原人自愿追随本王麾下,本王当时的部队,就是他们组成的。”
“本王一声令下,今后鞑靼部就是我们大明彻底拿下整个草原的契机,更是征战天下的重要兵力。狡兔还未死尽,就急着要把重要鹰犬杀了?本王只是骂你一顿目光短浅,你还不服?”
朱楩几句话下来,满朝文武的目光和表情都变了。
连刘三吾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正如朱楩所说,哪怕他嚷嚷着自己是什么圣可汗,可大家都以为,他和蓝玉一样,只是从草原上烧杀掳掠了一番,带了许多战利品回来了。
可一旦他离开了草原,草原上又会变成以前那样,还是大明的敌人。
只有朱元璋笑而不语,也只有他知道,朱楩是以所谓的改土归流和解放思想对鞑靼各部落进行了釜底抽薪,改土归流最大的目的,就是彻底消灭诸如土司制度和这些草原各部首领的特权的。
从此以后,不论是云南还是鞑靼草原,不会再有土司官和所谓奴隶主,朱楩才是最大的土司王和草原的圣可汗,所有云南土司也好,还是草原人也罢,都只对他一个人听命。
不过朱元璋还是瞪了一眼朱楩,何必把更加长远的战略目标暴露出来呢?
看看这满朝文武,全都惊骇的看着朱楩。
他竟然还想进一步攻占瓦剌乃至兀良哈?岂不是要把蒙古帝国彻底赶尽杀绝?
乃至东察合台汗国?
天啊,若是把这两大地盘拿下,大明江山,恐怕要翻倍了。
那些武将们更是激动不已。
他们本以为今后再无战事发生,至少从蓝玉捕鱼儿海一役后,已经很久没有过大动作了。
万万没想到,这位殿下,竟然如此野心勃勃。
“殿下,臣愿效犬马之劳,”冯胜目光如炬,双手抱拳,不惜当着朱元璋的面示好,甚至效忠。
“殿下,老臣也还能上战场杀敌,将来可别忘了我啊,”傅友德也双手抱拳说道,只不过稍微有些保守,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投效。
还有郭英、耿炳文、平安、盛庸、宋晟等人,也在面面相觑之后,冲着朱楩抱着拳头,虽然没有发话,但是示好之意可谓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