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宗接口道:“不错,你也见过她?”
卦师回忆道:“应该是她,小人当时在城郊的尼姑庵外摆摊算卦,那位吕辛姑娘经过,正好有个想摊贩想杀她灭口,督公忽然出现救了她,而她对督公也格外信任依恋,小人瞧着他们挺熟络,所以想让她把小人引荐给督公,但她不答应,小人跟到余音楼她就进去了,后来小人又要东厂门口自荐,这才遇上了督公,又为他所用。”
“原来你们早就有了首尾!难怪吕辛不肯进宫,你又百般阻拦,还帮她逃跑,你们俩是拿朕当猴耍吧?”朝宗得知这两人早就有了前事,栾郢还对吕辛救命之恩,更觉栾郢的欺瞒是别有用心。
吕辛居然依恋栾郢?这可能吗?这让他堂堂天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皇上,您必须马上杀了栾郢!绝不可姑息!”智兴早就想报仇,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马上劝说朝宗了结栾郢。
“他当然必须死。”朝宗总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智兴的报仇大计终于要得逞,脸上难掩笑意,接着转眸望向栾郢,想欣赏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栾郢只是垂目等待,脸上并未露出惧怕,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死而已,早晚的事。
“欺骗朕这么久,他别想活着,只是……”朝宗话语有了踟蹰之意。
“只是什么?”
智兴竭力的为朝宗分忧解难,想尽快送栾郢去见阎王爷,然后重揽大权。
“他死便死了,不足为惜,可是吕辛跑掉了,朕挂心不已……”
栾郢听到此处猛的抬头。
朝宗似乎是很乐意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故意说:“等朕找到吕辛,便与她双宿双栖……”
“你少做梦。”栾郢终于忍不住发火。
“放肆!栾郢,不可对皇上无礼!”智兴呵斥道,“你现在求饶都来不及!”
栾郢不屑一顾:“我为何要求饶?他也配?”
朝宗大怒:“好啊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给朕押下去!明日午时在城东的菜市口斩首!就说他通敌卖国!”
通敌卖国,居然又是通敌卖国的罪名,难道他们家的人,一代代,就是到死也逃不过这个罪名吗?栾郢悲观的想着。
“皇上,老衲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智兴想出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如将他拖到三日后问斩,看到时候吕辛会不会出来救他,这样皇上不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得到美人了?”
“你要杀便杀!休想利用我引任何人出来!”栾郢听到他们依旧贼心不死的想抓吕辛,忙阻止道。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给朕拉下去!三日后再问斩!”朝宗接受智兴的妙计,一声令下,栾郢便被侍卫拿刀架着脖子带下去,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智兴又帮着出主意:“皇上你最好满城张贴要问斩栾郢的告示,若是吕辛看到或是听到消息,说不准就会露面。”
“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朝宗吩咐道,又将智兴带回了他游离已久的权力中心,然后随意瞥瞥那卦师,“这个人也一并带下去,三日后一起问斩。”
卦师始终心存幻想,还以为能将功补过免过一死,谁知这朝宗竟如此心狠手辣,将他打入死牢。他被侍卫拖入大牢锁好后,这才发现他在狱中的邻居便是栾郢,虽然之前自己在皇上面前出卖了他,但他想着,此时他们两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若能合作逃出一路生路,岂不是更好?
因此见狱卒走远后,他便主动搭话:“刚刚是情势所逼,小人不说出实情就只有死路一条,督公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小人计较。”
栾郢原本闭目靠坐在牢房的墙上,闻言睁开眼睛,冷声对卦师说:“等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
卦师当然知道自己得罪了栾郢,可他这会儿还有空威胁自己也太好笑,于是他哼笑一声:“等咱们先逃出去了你再杀我也不迟。别忘了,你的命只有三天。”
栾郢讽刺道:“你之前不是最擅长逃跑吗?看看你这回能不能死遁?”
“人都死了怎么遁地?督公不要说笑。”卦师引他说正事,“我瞧着你对皇上并不忠心,还巴不得赶他下台,难道你在宫里没留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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