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才良却并没有像刚刚那般震惊,而是突然冷静了下来。
栾秋容早已猜到,即便是她刚刚拿出了这一根,但没亲眼见到这批货的时候蒋才良是不会相信的。
若她是镇里有钱人家的,那蒋才良或许还会信一信,可眼下这粗布麻衣,拿出一根已是让人惊掉下巴,怎么可能再拿出整个镇子都凑不齐的山参?
这身打扮,这个年岁,怎么也不像是能出来做生意的模样。
蒋才良将手上的山参放在桌上,对上栾秋容的眼神问道:“栾老板,可把那山参都带来了?”
栾秋容低头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盒子,起身将盒盖打开:“请蒋老板细看。”
蒋才良那质疑的眼神再次震惊,那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几十年的上好山参!
“这,这怎么可能?!”
蒋才良抬眼看了看栾秋容,又低头看了看那名贵的山参。
“栾老板好能耐!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不知栾老板这货是从哪来的?”
栾秋容挑眉,什么都没说。
蒋才良缓过神来,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问的太多,他连忙找补道:“是我高兴过了头了!管它哪来的,只要是好货,我横源楼照单全收!”
“就按照刚刚的价钱,这十根便是三百两,栾老板觉得如何?”
栾秋容轻笑:“好啊,就当是交了个朋友。”
若这山参流入市场,价钱只高不低,蒋才良也清楚自己给的价钱并不是独一份,可栾秋容却如此爽快,看向栾秋容的眼神更兴奋了。
“栾老板吃点什么吧!我这就吩咐人拿银子,您点些东西,我请了!”
“蒋老板刚刚已经请过我了。”
栾秋容的目光扫向包间的大门,想到了刚刚的场景,随即问道:“令公子是?”
提到这事,蒋才良兴奋的脸瞬间丧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着头道:“其实昌儿以前不这样的,可他三年前生了场大病,落了病根。”
“这脑子啊,就时好时坏的。清醒的时候还能帮着我管一下酒楼,可一旦犯了病,便会像栾老板刚刚看到的那般模样了。”
“可有看过郎中?”
蒋才良叹了口气,眼神更是悲愤:“这破镇上的郎中我都在走了个遍,不是贪图银子随便给出点没用的药方,便是诊了之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就那城里宣称包治百病的那个聂大夫我都求了多次,可依旧于事无补!”
“他娘去的早,我又管着这酒楼少有时间陪他。”
“我这一生,终是亏欠他太多!”
蒋才良眼底有泪水,低着头痛苦的嘟囔着。
“这样的情况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承受,不过蒋老板也别灰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便遇到了机遇,令公子便恢复如初了。”
蒋才良似乎只当栾秋容的话是安慰,抬头勉强扯了扯嘴角。
“我对医理也有些了解,蒋老板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给令郎看看?”
栾秋容这话说的突然,蒋才良也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趣:“不是在下不相信栾老板,只是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已经没什么心思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