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里扒外,一次不忠,永生不用,找人将她送到城外庄子上,尽管让她做苦工,不准再回来。”说着,她又不禁咳了几声。
“奴婢知道了,姑娘这是要找什么?您咳的脸都红了,近日又一直心口痛,不如先歇息吧。”
“找衣裳。”郑书砚忍着不适将柜子里的衣裳翻了一遍。
她可真是可悲,掌管着上百家铺子,上千亩的庄子,夫君要休掉自己,婆母穿金戴银,她却连身体面的衣裳都没有。
“姑娘要去做什么?这身儿可还成?”
郑书砚低眸望去,宣笛从另外一个柜子里拿出一身藕荷色衣裙,外加一件淡紫色对襟小袄。
“就这身吧。”
宣笛赶紧为她换上,郑书砚喝了几口清茶润了润嗓子便向外走去,接下来怕是一场恶战。
“你现在就把她处理了,我去祠堂。”郑书砚看了一眼宣琴,抬步出了院子。
柳家人上上下下都已经在祠堂内坐着,见郑书砚来了,柳母挺直腰背,扬了扬满是油光的脸。
柳宁川原本一肚子怒气,看到郑书砚走来,竟有几分呆滞。
只见裙摆随着脚步晃动着,发鬓上簪着的流苏珠钗随风而动,许是因为在病中,她本就白皙的脸愈发透亮,尤其是在那领口雪白的狐毛的映衬下,竟显得十分清贵。
她走到中央站定,微微躬身行礼,“书砚见过祖父,二叔三叔,婆母。”
“宁川说你霸道跋扈,不让菡艳和孩子入府?”
“书砚不敢,入府随时都可以,只是婆母和夫君让书砚让出正妻之位,还要让菡艳进府主事,这屈辱怎可受得?”郑书砚缓缓道。
几个族老立即看向柳宁川,“宁川,你说。”
柳宁川正瞧着郑书砚愣神,他怎么觉一夜之间,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祖父,二叔三叔,当日她进府本就是妾,后来不过是说让她临时主事。”
郑书砚上前走去,现在她才明白柳宁川的原配为何要为她做见证,原来是早就清楚柳宁川的嘴脸。
“二叔三叔,这是姐姐去世前留下的,夫君抬我为正室,是姐姐做的见证,这是字据,叔叔们可请人来查验,是否是姐姐的字。”
柳宁川见此猛然起身,“字据可以仿写!”
郑书砚转眸看着柳宁川,“夫君说的是,那不如咱们去府衙吧,我听闻有些能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否为真迹,有字据为证,婚嫁丧娶也都是有记档的,咱们请大人们来断一断。”
柳宁川看着牙尖嘴利的郑书砚,一时间呆呆的。
柳母见儿子如此一把将他拉回椅子上,“好啊,那就报官!”
柳家如今财大气粗,她还不信了,用银子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一个无亲无故无所倚靠的孤儿,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也使得,不过这一报官,那就要有苦主和人犯,咱们谁是苦主谁是人犯呢?”郑书砚转眸看着柳母。
“自然你是人犯!”柳母指着郑书砚高声道。
郑书砚微微点头,“也成,不过婆母您真的觉得这字据是伪造吗?儿媳作为人犯怕是要被关起来,码头停的那几船货。”
“哎呀,那可都是备的年货,咱们柳家一半的周转可都被压在那几船货上了,柳家惹了官司必有影响,真是可惜呀。”
她边说边摇着头,脸上满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