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神情严肃起来。
陆容辛看着纪无锋,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你会把我关起来,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用铁链,用监牢,只要我不反抗,我每天乖乖地给你血,给你肉,我就能好好活着,我可以慢慢熬过……”
“你在说什么!”
一声厉喝,陆容辛猛地从眼前的幻想中抽离,漆黑的眼眸中终于有了焦点。他怔怔地看着纪无锋,看到身边人脸上的黑纹浮动得更加厉害。
纪无锋强压怒意:“你在胡说什么!若我如此对你,又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担心的吗?因为你是万寿族,所以我会控制你、伤害你?
“我的确惊讶于你万寿族的身份,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我若先死,你一人在世上的时光比旁人更加漫长。”
陆容辛不敢置信地看向纪无锋,却见纪无锋呼出一口气,无奈道:“退一万步,陆容辛,你也该对自己的眼光有点信心,我可是你挑中的男人,怎么能干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
“但是……”陆容辛眨了下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陆容辛心里,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不过是说说罢了,转过头来就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不晓得你身份时都好好的,一旦知道了你的价值,就只想利用你,榨干你身上的血肉!
另一个声音则说:他是不一样的,他品行端正,言而有信,两人相处时,端方而不轻薄,处处体贴甚至小心,他们是爱人,是可以互相信赖的伴侣。
两个声音在心里不停纠缠,眼泪像是开了闸一般流下。
纪无锋从未见过陆容辛这样,只坐在那,无声无息地流泪。这些眼泪像是扎进了纪无锋心里,他凑上前,用袖子轻轻给陆容辛擦掉眼泪:“你可是我辛辛苦苦追来的陆大夫啊。”
纪无锋把陆容辛拥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耳朵,引得怀里人一阵颤栗。
“别怕。”
这两个字仿若重锤砸在陆容辛脑中,那反对的一方声音被砸得摇摇欲坠。
“别走。”
又两个字吹在耳畔,陆容辛闭上了眼。
罢了,到底是舍不得他,再试一次又如何呢?最坏不过是心死人灭。
“好。”
轻轻一声,叹息般从陆容辛口中飘出。
怀抱猛然缩紧。
门外,邹元拉着杜致,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和自己一样耳朵贴在门上,使劲听着门内动静。
杜致挣扎片刻,终于缩回了头,压低声音说:“我还是觉得这样偷听不好。”
邹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杜致一眼:“啧,你这孩子,去一边呆着去。”
杜致松了口气,慌忙跑去张子显和吕大夫那边。
邹元继续把耳朵贴上去,心中焦急,这俩人说什么呢?怎么听不清呢。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