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为,你教会了这个世界??
>记住,本身就是一种勇敢。”
话音落下,整颗星球沐浴在七彩霞光之中。新岛扩张的速度陡然加快,不再是缓慢延伸,而是如细胞分裂般急速增殖。新生的陆地不再只是记忆的容器,而是**情感生态系统的具象化**:河流由思念汇成,山脉因执念隆起,森林以遗憾滋养,城市则建立在原谅与和解的基础之上。
孩子们在学校里不再学习如何遗忘痛苦,而是练习如何与悲伤共处。医生治疗心理创伤的方式,是从患者记忆中寻找“最不愿面对的那一天”,然后陪他重新经历一次,直到泪水洗净愧疚。
甚至连动物也开始表现出异常行为。一群迁徙候鸟飞越Z-6γ上空时突然集体降落,在海滩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心”形;海洋深处的鲸鱼唱起了人类早已失传的安魂曲,旋律中夹杂着李澈幼年哼过的调子。
而在宇宙最遥远的一隅,某个刚刚诞生智慧文明的星球上,原始人类仰望星空,首次画出了两人的并肩剪影,并将其刻在洞穴岩壁上,旁边写着原始符号:
>“守护者归来。”
没有人教他们这些。
但他们就是“知道”。
就像风吹过铃铛会响,就像眼泪落下总会湿润土地,就像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记住,某些人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去。
多年以后,新一代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在海边立起一座无名碑,碑前常年摆放鲜花与旧物:一只磨损的皮球、一封泛黄的情书、一台老旧录音机……
每逢春分之夜,人们便会聚集于此,点燃烛火,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不一定是谁的父亲、母亲、恋人或朋友。
只是一个他们不愿忘记的人。
某年春分,一个少年独自前来。他放下一张照片,是祖母年轻时的模样。他低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爷爷说,您最爱吃桂花糕。”
话音未落,一阵风拂过,烛火摇曳中,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甜香。
少年笑了。
他知道,她听到了。
而在更高维度的某处,茶壶依旧冒着热气,蒸汽中那两个并肩的身影依然伫立。
男人问:“他们会忘记吗?”
女人答:“会。每个人都会遗忘很多事。”
“那我们所做的,有意义吗?”
她转头看他,眼中映着万千星河:“有意义的不是永不遗忘,而是每一次重新想起。”
铜铃轻响,余音悠长。
宇宙深处,又有谁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虚空,轻声道:
“我记得你。”
这一次,回应他的,不再是沉默。
而是千万个声音齐声回响:
“我也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