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答到底是得体简练的。
直到有个记者突然将麦克风举到他的唇边:“请问朝田选手是怎么接触到坐式排球的呢?据我所知,兵库县的坐式排球资源并不多,甚至有很多人不甚了解这项运动。”
他愣了愣,思绪骤然回到那个夏天。
两根现砍的钢管、一张剪裁成矩形的渔网,搭起了世界上最简陋的排球场。
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棒的排球场。
于是,他回答道:“是因为在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有一个打排球的前辈告诉我一切都还有希望,带领我走进坐式排球的世界。”
“那你一定要把这场采访给那位前辈看,他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朝田铁矢笑着摇摇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现在身为排球协会副主席的黑尾铁朗,现在一定在电视机前观看这场采访。
这时,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插进对话。
“那像我这样的,也可以打球吗?”
目光扫过去,在挡板之后有个亚裔男孩坐在轮椅上。对方穿着长长的牛仔裤,却有一条裤腿是空空荡荡的。
反倒是那眼神,和多年前兵库县某个小孩面对从东京远道而来的大学生时一模一样。
于是,他弯下腰,温柔地抚摸孩童柔软的发顶,就像许多年前那个人做的那样。
“当然可以。”
“只要降低球网的高度就好了。”
恍惚间,多年前的一句话成为维系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纽带。作家和诗人把它称为宿命,唯心主义者会称其为因果,而只有创造奇迹的人将它叫做信念。
——足以燃烧余生的信念。
第179章牛岛线1简单来说,我想做你的家人。……
“请您稍等一下,夫人马上就到。”
一支陶瓷茶杯放上桌面,茶梗缓缓竖起,青褐色茶液倒映出望月佑子的面容。
对面还放了两杯茶。
望月佑子向端茶过来的老妇人点头致谢。
缓缓地,纸门拉开又合上,和室内再次回归平静,庭院外的竹影在墙壁上轻轻摇晃。
那天突发暴雨,家里长辈突然出事,一直找不到救护车的望月佑子没办法打给牛岛若利。
对方冒着暴雨过来帮忙,然后又在医院里陪了她一夜。但也被家人发现夜不归宿的事情。
随后,牛岛若利的母亲提出想要见她一面。
所以,在等家人回来有人在医院照顾后,她第一时间上门拜访。
也就是现在。
她仔细打量着和室内的装潢,开始觉刚才送的上门礼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很快,一缕光线射入室内,纸门再一次被拉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后。
是牛岛若利和牛岛夫人过来了。
望月佑子赶紧起身致意。
牛岛夫人是个身形清瘦长相贵气的女人,一身打扮却显得相当低调,看到她时轻轻点头。
这算是打过招呼了。
可这个态度,说不上好也不算坏,望月佑子的心情有些忐忑。
毕竟昨天是她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喊牛岛学长大晚上一个人出来的……
牛岛夫人落座,坐在望月佑子的对面,她的旁边还放了另外一杯茶。
这应该是特地给牛岛若利留着的位置。
可走在最后的牛岛若利却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