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关沧海明白过来,抑扬顿挫地“哦”一声,“你为这事生气呢?”
凌碣石没说话,往关沧海背上注入灵力的力道突然加重,仿佛小刀刮过对方伤口,疼得关沧海“嘶”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这事你觉得应该怨我?”关沧海拍了拍自己脚边的刀,“他们要收走咲天,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
说着,不待凌碣石回答,关沧海踢了踢对方身旁放着的玄铁刀,“你自己不也违抗那三教盟的规定,把破山刀带进来了?”
“我没有,”凌碣石说,“托您的福,大闹了那么一场,之后我再过去,驻剑台那一众修士怕再生事端,没有为难我。”
“哦,”关沧海用力点头,“合着有我打头阵,做这个冤大头,便宜你了,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我卖什么乖?生什么气?”凌碣石冷哼,“你自己莽撞冲动,非要和他们硬碰硬,关我何事?你就是死在那驻剑台上了,我也只会拍手叫好,道一声,你就是自己蠢死的,怨不得谁。”
关沧海算是看明白了,凌碣石这是知道他被那诛仙地煞阵重伤,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他过来了,发泄在他身上呢。
但这事后来回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冲动了,最后还要掌门出面摆平。
凌碣石骂他,倒也没有骂错。
“怎么了?不说话了?心虚了?”
凌碣石见对面陷入沉默,忍不住又激了两句。
关沧海这时却叹口气,“那帮三教盟的成员,欺人太甚,教我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如果我真的就那么低头了,把刀交出去了,那往后,掌门过来,要怎么办?
“我得要做那第一个打破规矩的人,为掌门破开那个口子,唯有这样,掌门才有立场,保住自己的雌雄双剑。
“我们身为他的左右护法,为他开路,护他向前,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
听完关沧海的话,凌碣石久久都没有言语,最后叹息说:
“咲天,你太天真了。”
“是啊,我又蠢又冲动,根本没想到,那样大闹一场,非但没有帮到掌门,反倒让掌门为了护住我,主动交出了恩赐和解脱。”
关沧海说着,恨得牙关紧咬,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床上。
凌碣石见状,摇头,“这事怪不得你,哪怕不是救你,掌门那一双剑,也肯定会交出去的。
“他要进三清洞,要和他们坐下来谈判,那一对剑,他就不可能带在身边。”
听到凌碣石的话,关沧海的脸色变得很沉。
那雌雄两座驻剑台,像两座通天塔似的,一东一西,矗立在三教盟边界。
驻剑台离三清洞,足有一万八千里远,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修为再高的修士,也断然不可能召唤得回自己的本命剑了。
三教盟这样做,和捆缚住掌门的双手,有什么区别?
“老虎自己拔了尖牙利爪,把自己送进三清洞去,到底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和兔子们坐下来谈判的机会,还是,把自己当猎物,送进坑里去了?”
关沧海满脸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