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了一眼方恪礼,小心翼翼的说,“还好没传出去。”
方恪礼解开袖扣。
一丝不苟的挽起衣袖,“让慕容帆来一下。”
秘书连忙说,“先生,咱们和他们司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方恪礼扭头,“我要听你的?”
秘书连忙低下头,“我现在就去把慕容先生叫过来。”
十分钟后。
睡眼惺忪的慕容帆,被带了过来。
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喝酒时候的衬衫,皱巴巴,领口上有口红印。
进来后。
他揉了揉眼睛,“方先生,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方恪。。。。。。
飞机落地昆明长水机场时,天光尚早,晨雾未散。沈知远提着行李走出舱门,呼吸到第一口云南湿润清甜的空气,仿佛整个人都被轻轻洗过一遍。他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打车直奔小满所在的艺术学校??那是林晚秋特意为听障与语言障碍儿童创办的一所融合教育试点校,距离市区三十公里,藏在一片松林环抱的山坳里。
车子沿着蜿蜒山路前行,窗外景色渐次展开:梯田如画,茶垄层层叠叠,远处村寨升起袅袅炊烟。他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熟悉。这不是念安日记里写过的“像绿丝带缠着大地”的地方吗?她曾用蜡笔画下这片田野,题名为《我想去那里种花》。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秋发来的消息:“小满刚跳完早功,正在吃早餐。她说一定要你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她穿演出服的样子。”
他低头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扬起。回复只有一句:“告诉她,爸爸已经快到了。”
抵达校门口时,守守猛地从铁门后冲出来,尾巴摇得像风中的铃铛草。它扑上来舔他的手背,又原地转圈,嘴里呜咽着,像是憋了太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沈知远蹲下身抱住它,感受到那具温热身体里传来的颤抖。
“你也想她了,是不是?”他轻声问。
守守仰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的,然后突然转身朝教学楼方向跑去,跑几步又回头等他,如此反复,像是在引路。
他知道,这是念安教它的习惯。
穿过走廊时,朗读声从一间教室传来。他驻足倾听,是一群孩子齐声念诵一首诗:
>“我在,你也在,
>风吹铃响,是你在说话;
>月光照地,是你在回家。”
声音参差却真挚,有的含糊不清,有的带着浓重口音,但每一个字都用力地、认真地吐出来。沈知远站在门外,久久未动。直到林晚秋走出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这是他们新学的晨读诗。”她说,“小满写的。”
他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林晚秋带他去了舞蹈排练厅。推开门那一刻,他怔住了。
整个大厅被布置成一片“星空”??天花板上挂满了手工折的纸星星,每一颗里面嵌着一粒微型LED灯,随风轻轻晃动。中央舞台上,小满正和那个苗族小姑娘对镜练习最后一个动作:两人背靠背缓缓蹲下,再同时抬起手臂,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
音乐很轻,是钢琴与木笛合奏的旋律,空灵而温柔。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小满猛然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来。
“爸爸!”她扑进他怀里,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撞退一步。
他紧紧抱住她,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念安生前最爱的洗发水味道。林晚秋说,小满坚持要用这个牌子,说是“姐姐的味道”。
“你们排练多久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整整三个月!”小满仰起脸,眼里闪着光,“老师说这支舞要跳出‘听见寂静的力量’。我们每天练四个小时,摔了好多次,可我不疼!因为姐姐一直在看我。”
沈知远心头一震。
当晚,文化节正式开幕。全校师生、家长、附近村民齐聚礼堂。舞台背景是一幅巨大的手绘壁画:湛蓝湖泊旁站着一个戴铃铛的小女孩,她伸出手,牵起一群孩子的影子。画下方写着五个字??**《铃铛踩在月光上》**。
节目顺序单递到他手中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特别致辞嘉宾”一栏。
“我没准备讲话。”他皱眉看向林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