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陡然间,徐德亮猛然跃起,撕开自己身上的衣衫,低头看了一眼家族长辈赠送给他的内甲。
那内甲腹部的位置,已经有被刺破的征兆了。若是那小乞丐再坚持几分钟,自己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一时间,怒意横生。
“啪!”
徐德亮跳起身,对着那位中年的脸颊,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废物,要你有什么用?为何你不在车架旁边?!”
中年身为二品,但此刻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更不敢出言解释。事实上,他刚刚人是在马车旁边的,但不知为何,他坐下的那匹马原本很温顺的军马,却突然惊了。而他去追赶时,便恰好错过了李狗儿的刺杀。
徐德亮目光阴狠至极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李狗儿,见他手中的黑色短刀已经被中年踢飞,便迈步向前:“踏马的,臭乞丐!!!你竟敢刺我?!”
李狗儿在二品手下,就犹如孩童一般,此刻被腿影踩踏的四肢骨骼崩裂,已然没有站起身的能力了。
他口鼻窜血,目光充满懊悔与不甘地瞧着走过来的徐德亮:“天道不仁啊……为何……为何我入二品的晋升差事迟迟不来啊?!!为何不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杂碎,以报父仇啊?!”
徐德亮走到近前,双眼谨慎地打量着李狗儿,突然道:“哦,你是潭水乡李家药房的那个……孩子?!你爹是李寒?”
“徐德亮,小爷杀不了你,但这世间一定有人能杀你,且一定是比你徐家更权势滔天的人!大帝都会身殒……这世间没有什么士族是可以传承万代的。”
“过去你们巧取豪夺的那些万贯家财,早晚会给你们招来灭顶之灾。”
“……还有仙澜宗!!!你们喝下的这天下万民之血,早晚有一天会尽染问道宫!”
李狗儿声音充满着悲凉与不甘,怒气上涌间,口鼻呕血,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父亲清贫半生,只苦心钻研药理,不说救人无数,可……可也是十里八乡知名的良医。就只因他在二品秘境中得到一株珍贵药草,便被徐家派人在午夜刺杀……为了遮人耳目,他们还命那些狗腿打手,伪装成流寇……将药房钱财洗劫一空,又将我父亲剥皮点了天灯!”
“哈哈哈……这里名为潮龙城,可放眼望去,却只有任人宰割的虫,是仙宗圈养的肥硕蛊虫!又何见有一龙可腾空而起,翱翔寰宇?!”
“天道何在,大帝又何在?!!这狗日的惶惶乱世,又有何人可以终结?!
“活着……活着究竟有何意义?死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吃泔水了,哈哈哈!”
他面目癫狂,于长街中“胡言乱语”地哀号,却等不到任何回响。
无数围观的百姓、神通者,皆是沉默地瞧着他,没人出言,更没有人上前伸出援手。
“呵呵。”
徐德亮瞧着地面上的李狗儿,只咧嘴一笑,便迈步走到客栈门前,弯腰,并伸手搬动着门前象征着进财的蟾蜍石雕。
那石雕足有四五百斤重,凡夫肯定是拿不起来的。但在这一刻,徐德亮却记起了自己一品武者的神能。
他双手隐隐用力,荡起斑驳的虹光,将石雕托举在胸口位置。
“踏踏……!”
他迈步向前的脚步声,在无数看客的耳中有节奏地回响着。
徐德亮走到李狗儿身前,缓缓将石雕举起,低头俯视道:“外人说,你在它州求学,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你。”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父亲为了能给你留下一份产业,其实已经同意卖给我徐家那株药草了。只不过……本公子……嘿嘿,一分一厘的星源也不愿意给你们。”
“就你们这种‘脏东西’,给了你星源,你们会花吗?!”
“想杀我?!老子生下来就穿宝甲,你拿什么杀?!”
“废物,脏东西!老子要在这长街之上,当着所有废物的面,砸碎你的脑袋!”
“轰!”
阴森的怒吼声响彻,徐德亮浑身爆发着斑杂的虹光,猛然抡动双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李狗儿瞧着苍穹之上的霞光,在双眼中彻底寂灭。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