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额上冷汗涔涔,终是颓然道:“娘娘既然已知,老臣也无话可说。但娘娘,老臣当年写下那封信,并非为了揭发陛下,而是……为了自保。”
柳婉清挑眉:“自保?”
赵德昌叹息道:“先帝驾崩前,确实曾亲口指定三皇子为继承人。老臣奉命拟定遗诏,但陛下在先帝驾崩后,便将遗诏篡改,将皇位夺为己有。老臣不敢违逆,只能顺从。但老臣也明白,此事一旦泄露,陛下定会杀人灭口。所以,老臣写下那封信,藏于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柳婉清缓缓点头:“所以,你并非忠于三皇子,而是忠于自己的性命。”
赵德昌苦笑:“娘娘明鉴。老臣只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求能安稳度过余生。”
柳婉清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赵尚书,你可曾想过,若我将此事公之于众,陛下会如何对你?”
赵德昌身躯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娘娘……”
柳婉清淡淡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但我也不会让你置身事外。”
赵德昌怔住:“娘娘的意思是……”
柳婉清缓缓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你需得随时向我禀报陛下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先帝遗诏有关的事。若你做得好,我保你安享晚年;若你敢背叛我……”
她微微一笑,语气却冷得像冰:“那封信,我随时可以交给陛下。”
赵德昌脸色惨白,最终重重叩首:“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柳婉清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
她知道,自己已成功掌控了赵德昌,而赵德昌,将成为她窥探皇帝内心的一把钥匙。
回到凤仪宫后,柳婉清便召见沈昭。
“娘娘,赵德昌答应了?”沈昭问道。
柳婉清淡然一笑:“他别无选择。”
沈昭点头:“那娘娘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柳婉清望向窗外,语气平静:“我要让陛下对我更加信任,同时,也要让他知道,我手中握着足以毁掉他的一切。”
沈昭沉吟片刻,低声道:“娘娘是想……以退为进?”
柳婉清点头:“正是。我要让他以为,我依旧是他最信任的人,而实际上,我已在暗中布局。他越是信任我,便越难察觉我的真正意图。”
沈昭眼神微动:“娘娘果然深不可测。”
柳婉清轻笑:“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展开。”
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
她必须在皇帝的信任与真相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否则,她不仅会失去一切,甚至会……失去性命。
但她不怕。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棋手,从来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帝。
而是她自己。
这一夜,她赢了。
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