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先前的东州兵大佬赵韪,这还是刘焉的托孤重臣,又是东州人,算得上跟刘璋同气连声了。
可说反就反了,还带着东州兵打上成都,要不是城内的本地士族豪强们怕被东州兵给屠了,誓死抵抗,刘璋说不定就直接挂了。
而此时刘璋能够委任的最佳人选自然是黄权,不但道德底线高,人品还好,能力更是出众,堪称蜀中第一帅才。
可刘璋敢给吗?
黄权可是地地道道的益州本地人。
刘璋对他是既用又防,而且从来不给对方实际兵权。
深知这些情况的刘封很清楚,若是自己真要打益州的主意,大话不敢说,六七成胜算还是有的。
只是刘封心中颇有顾虑,这顾虑的来源自然是北方。
“伯言,你乃我之心腹,我也不瞒你。”
刘封将心中的顾虑托盘而出:“如今中原势分,鼎足之态已成。如今我家与大将军结为同盟,共抗河北大司马,然此盟虽不至尔虞我诈,却也已有离心离德之貌。”
刘封正色看了陆逊一眼:“至于为何会如此,伯言你应该也很清楚。”
陆逊慎重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自古只有两弱抗一强的道理,哪有强弱联合的。
曹操如今继续维持盟约,不过是与袁绍嫌隙太深,而刘备、刘封父子俩表现的又太仗义了。
别的不说,曹操但凡毁约,不提南阳盆地的防守问题,光是每年一百多万石的粮食收入就足够他头疼不已了。
刘封叹息一声,半是自嘲,半是惋惜道:“那以你之见,若是我再去把益州给拿下,大将军该如何想?”
陆逊其实已经明白过来,听到刘封的话后,他眉头紧皱,像是在苦思些什么。
刘封心头一乐,看这架势,陆逊显然没有死心,恐怕其人献策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说不定这三路大军的主将之一,早已经被他给盯上了。
果然,陆逊接下来居然还真让他想出了说法。
“主公却有一事想岔了。”
“哦?”
面对陆逊的指摘,刘封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了期待之色:“不知我何处想岔了,还望伯言教我。”
陆逊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亢奋之色,回答道:“主公却是忘了瞒天过海之策。”
不等刘封惊讶,陆逊继续说了下去:“蜀中也好,交趾也罢,俱是四面闭塞之地,尤其自汉中张鲁叛乱以来,蜀中入雒之路已断绝十数载也。故此,南面之事,即便传入中原,恐怕也会有数年之迟。况襄阳已在我手,若再严防死守,阻止消息往来,恐我等拿下益州时,大将军恐尚蒙在鼓中。”
刘封闻言,不禁细思起来。
不得不承认,陆逊这说法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只是是不是如他所说那般,刘封有些吃不准。
陆逊看出刘封脸上的犹豫之色,继续劝说道:“主公,图谋蜀中其实无须动用中原兵马,只需周瑜、高顺、蒯越以及山越新军等部即可。这些兵马或是久驻南方,或是新建,或是新降。必不会为大将军所重视,只需要谨慎调度,必不会引人怀疑。届时中原百战精锐悉数按兵不动,大将军又岂会起疑?”
不得不说,陆逊的建言实在是具有诱惑力,刘封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心动了。
按照陆逊的建言,刘封仔细的盘算了起来。
若是以蒯越、贺齐、高顺等部自交趾出兵,只要依托红河进军,有水路作为后勤保障,交州一地想要供应这数万兵马其实并不困难。
而且这些兵马本就在南面,如贺齐、高顺等,已经在会稽南面两年之久了,早已经脱离了曹操的视线。
这些兵马调动起来,曹操别说起疑心了,恐怕几年之后都未必能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中路,那水军调度本就容易保密,江面上的探子可比陆地上要显眼多了。而且入蜀的长江通道上,刘封已经掌握了好几个据点,诸如夷道、夷陵、秭归、巫县为据点,这些可都是港口城市,各自都能容容纳数百条大小战船。更别说在他们后面,还有江陵这个重镇作为兜底了。
江陵库存的军械、粮食、布帛等物资,足以应付一场大战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