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笑着看阿伍退了下去,在酒案前坐好,放下酒杯,严小将军拍了两下手。
丝竹并鼓乐声响起,两队舞伎从后堂鱼贯而出,舞伎之后是两队青衣壮士,手中都提三尺剑。
歌舞一上,堂上堂下的气氛就越发的热烈了。
酒正酣时,少女舞翩翩,壮士手执三尺剑,一番剑舞,气壮山河。
严冬尽晃一下手中的酒杯,心中冷然。莫桑青近日病情又有反复,让花蛮子急白了头,莫良缘又哭了好几场,严冬尽不是大夫,干着急使不上力,而莫大将军那里这事还一直瞒着。心中叹一口气,严冬尽放下了酒杯,拿了筷子想夹菜吃,可酒案上的菜肴,他看着都不想吃。
“复生?”就坐在严冬尽左下首处的云墨这时喊。
严冬尽抬头,舒展了眉头,冲云墨一笑,说:“云墨哥,这歌舞管事的跟我说是新排的,你觉着如何?”
云墨是知道莫桑青病情的,云将军哪有心情看歌舞?随意地往喜堂中央的歌舞场看上一眼,云墨很是敷衍地道:“不错。”
严冬尽强打了精神,还是决定再喝些酒,他这会儿都愁死了,还得装笑,这滋味一言难尽。这些日子,也就在将军庙流泪那会儿,是他严冬尽真情流露了,其实的日子,严冬尽灌一口酒入喉,他他娘的跟个戏子没什么区别。
大将军府的后宅,燕晓一个人跪在门外,给莫大将军磕了头。
莫大将军的卧房里,灯烛亮着,但大将军人已经睡着,随着天气越发的冷了后,莫大将军的身体没恶化,但也不见有起色,极易疲劳。知道今日是儿子成亲的大日子,莫大将军也真的想去喜堂,可身体到底没能支撑得住,两个时辰前,莫大将军在疲倦之下睡着了。
莫良缘走上前,扶起身着嫁衣的燕晓。
原本应该搀扶燕晓的喜娘,这时很有眼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嫂,”莫良缘喊了燕晓一声。
燕晓哎得应了莫良缘一声,她还带着红底绣鸳鸯的盖头,声音被红盖头隔着,与平日里相比,好像低沉了不少。
“对不起啊大嫂,”莫良缘心中对燕晓内疚,一个人的婚礼,他们大将军府欠了燕晓良多。
燕晓摸着莫良缘的手,轻拍了一下,小声道:“这是我愿意的。”
伤情几经后复之后,莫桑青是想将婚期推迟的,可燕晓不肯,并且态度坚决,谁劝也不听。燕晓姑娘甚至跟自家阿爹说,哪怕莫桑青伤重不治,哪怕她留不住这人,那她也要嫁作莫桑青的妻。燕晓这话,于莫桑青而言是情深,可于花蛮子这个老父亲而言,就是一种伤害了。但花蛮子拼不过燕晓,看见燕晓哭,花老爹就慌了
坐看红烛到天明
听了花蛮子的问,喜娘先就看莫良缘,见莫良缘点头了,喜娘脸上堆笑地跟花蛮子说:“少将军将少夫人的盖头挑开了,小的在这儿恭喜花老爷了,”喜娘说着就给花蛮子行礼。
花蛮子看着亮着红灯的新房,心情还是不好,总觉着他这心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