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并没有主动对原主母亲周玉婷下手,但是她绝对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周瑾安自然不可能放过一个敌人。
薛慕低声说道,“让我去送她吧。”
薛慕在离开之前,突然回头问了周瑾安一个问题:“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生死轮回吗?”
周瑾安说:“以前没有,以后便有了。”
“自薛晟死后。”他说。
……
雍春宫早在二皇子因弑妹案倒台的时候,就变得十分冷清,院落里的花草枯萎的枯萎,凋零的凋零,池塘更是一片浑浊凌乱,像极了这乱七八糟的人生。
薛慕走进大殿,姜澜安静的坐在主殿大厅之中坐着,对她的到来只是说了句“你来了”,似乎意外都没有。
她穿着一身繁复的宫装,面上还花了妆,将多日饮酒少睡眠的状态全都遮掩。
薛慕将自己复杂的神情全都压在眼底,身后跟着的侍卫端着托盘上前,里面放着赐死的三样基本物件:白绫、毒酒和匕首。
姜澜平静的接受自己要死去的命运,手指随意的抵着托盘一捋而过,准备拿起毒酒。
“母亲,用匕首吧。”薛慕开了口,她说,“匕首刺入胸口可以当场死亡,至少能让你安安静静的离开,没有半点痛苦。”
“痛苦总比麻木好。”姜澜却并不领情,一意孤心想要拿毒酒。
姜澜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生趣,小女儿的真实死因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有多失败,她还活到现在也只是为了见自己唯一还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一面。
姜澜在见到薛慕之前,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说,可在见到之后,她却释怀了。
这是个和自己很像,又比自己更加坚定坚强的孩子,她不会走上自己的老路的,姜澜无比确定。
就在姜澜要一口闷下毒酒的时候,薛慕还是出声了,“母亲,你相信有冥府吗?”
“你信这些?”姜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中带着些许讽刺的神色。
“若是别人同我说,我自然是不信,但薛瑾安,我信。”薛慕沉静地用那双眼睛深深望进姜澜眼底,“他的能力,你也见识过了,不是吗?”
一夕之间传音至整个京城,这是宗师都难以做到的奇迹,可对于周瑾安来说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母亲,他还在下面等着呢。”薛慕提醒她。
“……是,是,可不能耽误时间,不能让薛晟太好过。”姜澜提到薛晟时,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姜澜的手至毒酒转到了匕首上,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的刺入了心间。
薛慕给她收了尸。
从雍春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她低垂着眼皮神情有些沉郁,看起来心情并不好,这很正常,任何一个人监刑自己母亲的死都不会好过的,哪怕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了怨怼。
薛慕面无表情,放任自己沉入情绪之中,任铺天盖地的记忆淹没自己,将自己拽入无尽深渊。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属于孩子的声音,“娘。”
薛慕抬头,便见应该在别院住着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驸马抱着女儿泰乐站在不远处。
“慕娘,朝阳想你了。”驸马说。
……
安阳侯这个爵位最终还是落在了才几岁的五公主薛思云身上,将人找来说明的时候,便见赵昭仪赵晗高兴地很勉强。
“你也不想要安阳侯这个爵位?”周瑾安看着神情懵懂天真的薛思云,已经开始思考安阳侯到底是什么烫手山芋,竟然都送不出去了。
“不,没有,陛下,能得到如此殊荣,民女很为思云高兴,多谢陛下惦念。”赵晗是真的为女儿高兴的,安阳侯这个爵位是女儿未来的保障,往后余生衣食无忧荣宠加身,只要自己不作死便不会死了。
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
赵晗听闻新帝手底下畜养了最厉害的探子,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能瞒住他的,咬了咬牙,到底将事情和盘托出。
却原来还是跟舒妃提起的猎户有关。
薛晟死了,宫中的妃嫔们自觉的开始寻找出路,尤其是那些没有生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