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澹在空调车里醒来,私人医生正为他处理脚伤。
“处理得太糙了,只顾着骨头完好,不管伤口发炎……”
私人医生念叨着。
“她不是专业医生,我们在山上,没有医疗用品。”
他一向不在意底下的人说什么,听见不爱听的,最多叫人闭嘴。
他认为同低微者辩解有辱身份。
这次却一反常态。
私人医生愣了下,“……她?”
罗澹噌地坐起,在私人医生的大惊失色中失了分寸,厉声质问:“跟我一起下山的女孩,她在哪儿?你没看到她?”
“啊,那、那个,那位小姐被一群穿制服的家伙带走了,说是她的下属。”
“他们说,那位小姐体质特殊,普通药物不起作用,就在中心医院占了个位置,让她的自己人专门治疗。”
罗澹松了口气。
他担心她的安全,更担心她悄然回到江宁,没机会再见面。
“改道去中心医院。”
中心医院被强行征用的VIP单人病房里,医生冷着脸掰安瓿瓶。
“怎么不把自己折腾死?”
“嘿,嘿嘿……”
她心虚的移开视线,针头扎进血管里也没好意思像平常似的耍赖喊疼。
“忍着点。”
医生说完,冰凉的液体快速注入,她浑身一个激灵,血管传来强烈的刺痛,咬着嘴唇低声哼哼。
“止痛剂的副作用是痛,有什么意义……”
她五官皱作一团,抱怨道。
“因为麻药对你不起效,否则这种程度怎么会只用止痛剂?”
“哦。”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医生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和她闲聊。
“什么时候回会里,顾泽快疯了。”
“我隔叁差五给他打电话,精神状态还行啊。”她纳闷。
医生顿了顿,“训练营抢救无效一个,残疾两个,抚恤金赔了好几百万。”
“……我尽快吧。”
不让人省心。
鉴于罗澹很快就会追过来,苏南煜也没跟医生探讨什么核心的东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她不放心。
如她所料,不多时,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拉起被子,头一歪,装晕。
罗澹是被人用轮椅车推来的。
见女孩好好躺在床上,他身体骤然一松,靠在椅背上,将目光投向医生,“苏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
医生对罗澹没什么好脸色,与从小看着长大的顾泽等人不同,罗澹在C国社会浸淫多年,积习难改,配不上她半点。
“死不了。”
医生淡淡一瞥,从手提箱里拿出几瓶没标签的药瓶,招呼林朔上前。
“止痛的,消炎的,镇静的,外伤的……”医生一个一个指给林朔看,确认林朔记清楚后,收拾好东西离开。
他对待在临淮看苏南煜委曲求全没有兴趣。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试几款新药,多花精力为她寻找合适的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