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诏狱。”
谢明灼思忖片刻,等冯采玉理妥了蹀躞带,放下手臂坐到一旁的宽椅上。
“先将李四扣押在天牢,派人传信给高丽国王,言明此事,想要留他儿子一命,端看他的诚意。”
“是。”
“严审库丁,问明图纸的去处。”
“是。”
本只是想抓李四现行,没想到库丁才是关键角色。
“茶楼可有发现?”
“卑职愚钝,派人潜入茶楼,未在茶水和蜡烛中发现异常。”
能蛊惑人心的不仅限于迷药,还有场景、图案和声音的暗示,只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谢明灼清楚这一点,也不觉失望。
“茶楼老板,说书先生?”
“查了底,均未见异常。”
锦衣卫都查不到异样,要么是真没问题,要么是其伪装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这种情况,若继续往下查,只会打草惊蛇。
“先撤去茶楼盯梢,主审库丁。”
杨云开领命退下。
没一会儿,谢明烁又跑过来,见面先夸了几句她的新衣裳,然后才说起正事。
“京城的高门大户,多多少少都沾点亲带点故,查一个人的人脉网,并从中获取有效信息,是真的不容易。”
谢明灼调侃:“嫌当记者累了?”
“身体是累的,精神是满足的,嘿嘿。”谢明烁支着脑袋,努力睁开双眼,“你让我查的户部四川清吏司主事,有结果了。猜猜他跟谁有亲戚关系?”
“你这么问,那至少得是六部主官。”
“知我者,铁柱也。”
“快说。”
谢明烁得意一笑:“经过我多方打探,梳理关系,终于发现他妻子娘家的侄女,是吏部左侍郎方绩小舅子的一房小妾。”
关系可真够远的,但用来维系利益已经足够。
“我已让老杨去信四川锦衣卫,虽说这些事很有可能都是巧合,但查了总比不查安心。”
“你说得对。”谢明烁晃晃脑袋起身,“不行了,我得回去睡一觉。”
他走到殿门口,又回头问:“过几日秋猎,你去不去?”
“为何不去?”谢明灼抬头不解。
“这不是怕你忧心国事,不想浪费时间嘛。”
“劳逸结合才能长久,”谢明灼笑道,“朝廷少了我照样运转。”
谢明烁也笑:“可别,咱家少了你是真不行。”
自公主入朝之后,皇帝非常坦然地放了权,整日拉着大臣下棋作画,还经常与宫廷画师一同研究画技,日子过得极为潇洒。
皇后与齐王在兵仗局建了个“实验室”,成日钻进去,也不知研究什么。
皇后是不干政了,可公主显然是要揽权了呀。
皇家之事,早就在京城传遍了。
但不管外人如何想,他们家一致认为,要是没有铁柱,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自在。
“行了,快去休息。”谢明灼挥手赶他。
九月中旬,皇帝携一众勋贵大臣及其家眷,在亲军护卫下,一同前往南海子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