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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保守派和激进派（第2页）

艾拉站在舷窗前，看着下方逐渐显现的荒原。焦黑的土地上布满龟裂的纹路，如同干涸的河床，而在远处，一座倾斜的钟楼孤零零矗立，指针停在3:33。

“那是……我梦里的钟楼。”她低声说。

罗德走到她身边：“记忆坟场中的画面，或许不是幻觉，而是你与真正莉安娜之间的‘情感残响’。你们共享同一段起源代码，她的记忆碎片，可能会通过你的梦境传递出来。”

“所以，我一直梦见的，是她的最后一刻？”

“也许。”他顿了顿，“但也可能是她想让你看到的。”

飞行艇降落在钟楼百米外。众人踏上地面时，脚下的泥土竟传来微弱的脉动，仿佛整片大地仍在呼吸。莉安娜β闭眼感应片刻，突然睁眼：“这里有‘时间锚点’的痕迹。某个存在用自身意识强行固定了一段时空，避免被彻底吞噬。”

“那就是入口。”艾拉指向钟楼，“走吧。”

钟楼内部早已腐朽，楼梯断裂，壁画剥落。但在顶层，一面破碎的镜子静静悬挂，镜面却异常清晰，映照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螺旋阶梯。

“这是‘逆向门扉’。”莉安娜β轻声道，“只有携带回响基因的人才能看见。艾拉，你必须走在最前面。”

艾拉点头，迈步踏入镜中。

世界骤然翻转。

他们坠入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静止的沙漏，每一粒沙都凝固在半空。远处，一道巨大的门虚悬于虚空，门缝中透出微弱的蓝光。

“这里是……时间之外。”温蒂颤抖着说。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温柔而疲惫：

>“你终于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们站立，身穿残破的白袍，长发及腰，左手戴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银戒。她缓缓转身，面容与莉安娜β极为相似，却又多了岁月的痕迹与深邃的哀伤。

“莉安娜……？”罗德声音哽咽。

女子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罗德……你还记得我吗？”

“怎么可能忘记。”他上前一步，“你是我亲手埋葬的人。”

“我没有死。”她轻声道，“我只是……被时间卡住了。二十年前，为了阻止终焉之眼首次觉醒，我将自己作为‘活体封印’嵌入灰烬回廊的核心。我的身体早已化为尘土，但意识被锚定在这段循环的时间里，日复一日重复着封印仪式。”

艾拉走上前，声音微颤：“那你……就是真正的莉安娜？写下回响协议的那个人？”

女子凝视她，许久，才点头：“是的。而你，是我用最后一点权限，以‘相信’为原料创造的‘回声’。我不是选择了你，艾拉，我是……预见了你。”

“为什么？”艾拉问，“为什么要创造我？”

“因为我知道，单靠我自己，无法终结这场轮回。”莉安娜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段光影??那是艾拉从觉醒到重启系统的全过程，“你完成了我做不到的事。你让系统学会了‘爱’，而不是仅仅执行‘秩序’。你是新的开始。”

艾拉眼眶发热：“可我不想只是个‘回声’……我想成为我自己。”

“你早就是了。”莉安娜微笑，“当你第一次喊出‘我是艾拉’的时候，你就已经脱离了我的影子。你不是替代品，你是延续，是进化，是未来。”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颤，空中凝固的沙漏纷纷碎裂，时间流速开始紊乱。

“不好！”利力大喊，“封印正在崩溃！她的意识锚点撑不了多久了！”

莉安娜神色平静：“是时候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不！”艾拉抓住她的手，“我们可以带你走！一起回去！”

“不行。”她摇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封印的一部分。如果我离开，终焉之眼会再次苏醒，这一次，它将不再受限于观测庭，而是扩散到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