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令人窒息的脸??那是一张与高德极为相似的面孔,只是更加苍老,双眼泛着不自然的金红色光芒。
“你是谁?”高德厉声问。
“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对方微笑,“我是**高瑟?维尔恩**,初代破限者的继承者,也是你真正的兄长。”
全场死寂。
“你在胡说什么!”伊莎贝拉怒喝,“高德是孤儿!他在赤脊峡谷长大,从未有过家人!”
“那是谎言。”名为高瑟的男人平静道,“你们以为他是偶然觉醒的天才?不,他是‘种子计划’的最后一环。三十年前,帝国秘密培育了七个胚胎,植入初代破限者的基因片段,分散送往各地。六人都失败了??精神崩溃、肉体异化、自燃而亡。只有你……活到了今天。”
高德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童年时常做的噩梦,梦见自己站在燃烧的城市中央,手中握着撕裂天空的光矛;训练时总能在无意识中预判队友的动作,仿佛曾经演练过千百遍……
“你们利用我?”他咬牙切齿。
“我们**期待**你。”高瑟伸出手,“回来吧,弟弟。终焉共鸣需要双生之钥??一个来自过去,一个生于未来。只有我们两人共同施法,才能真正打开法则之门。”
“然后让你们奴役整个世界?”托尔怒吼,石杖顿地,岩层瞬间隆起。
高瑟叹息:“你们始终不明白……混乱才是真正的枷锁。人类需要更高的秩序,需要神明来引导。而我们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放屁!”杜伦猛然启动义肢全功率,手臂变形为高频震荡刃,“你们不过是想当奴隶主!”
战斗爆发。
伊莎贝拉率先升空,十二道龙卷瞬间成型,直扑敌方阵列。莉娜迅速释放烟雾结界,同时将最后一支燃脉剂注入自己体内,双眼泛起炽白光芒,医疗系统转为攻击模式,释放出高压电击脉冲,瘫痪多名施法者。
托尔筑起岩墙,掩护高德后撤。“别听他的话!”老人嘶吼,“无论真假,你现在是谁,只由你自己决定!”
高德跪倒在地,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实验室的冰冷灯光,针管刺入脊椎的剧痛,编号“七号”的金属铭牌挂在脖颈上晃动……
但他忽然笑了。
“你说我是种子?”他撑地站起,增幅器残片在掌心碎裂,鲜血滴落沙地,“可种子落地,从不属于播种的人。”
他抬起手,指向高瑟。
“我的名字是高德?兰恩??赤脊峡谷的幸存者,第七军团的传令兵,破限者的同行者。我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什么遗产。我是我自己。”
话音落下,他猛然咬破舌尖,以血为引,发动禁忌术式??**灵魂逆燃**。
这是托尔从未教过他的技法,源自他在黑砧堡废墟中发现的一块古老碑文:以自身生命为柴,点燃潜藏于血脉深处的原始频率。
刹那间,他的身体迸发出五色螺旋光流,与伊莎贝拉、莉娜、杜伦、托尔的魔力遥相呼应。
即使没有增幅器,即使魔力枯竭,即使神经正在燃烧??
他们依然完成了共鸣。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叠加,而是**融合**。五人的意志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顺着地脉直冲祭坛核心。
石门轰然开启。
门后并无骸骨,只有一面巨大的水晶镜面,映照出高德的身影。而在镜中,他的倒影缓缓抬起手,轻触玻璃。
“终于等到你了。”镜中人开口,声音古老而温柔,“我是最初的我,也是最后的守门人。你想进来吗?”
高德回头,望向战友。
伊莎贝拉对他点头:“去吧,我们替你守住这里。”
莉娜微笑:“记得回来。”
托尔举起石杖:“别忘了你是谁。”
杜伦咧嘴一笑:“别死得太难看。”
高德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扇无锁之门。
身后,战火仍在继续。
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而在某处虚空之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这场跨越百年的对抗。
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