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骏小声对沈栀蛐蛐:“哥,他旁边那个女的已经是他第四个老婆了,听说年纪和他大儿子一样大。”
沈栀正在给聪聪换口水巾,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那边一大家子人挤挤攘攘,乍眼一看,数量像是比进来的宾客都多。
盛骏看着,竟然有些羡慕:“孩子多就是好啊,看起来多热闹。”
沈栀看他一眼。
盛骏抱得手酸,把聪聪放进婴儿车里,将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晃了晃,才说:“以前我真不觉得生孩子有什么好,可现在看到聪聪,我突然感觉有孩子也挺好的,要是像聪聪这么听话就更好了,所以我想好了,等我以后结婚,我要生三四个孩子,一家人住在一起,多热闹啊。”
“你说生就生?”沈栀淡淡开口。
盛骏一愣,顿时眉心一夹,委屈地说:“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的孩子,我还不能说生就生吗?”
“又不是你生。”
“……”
盛骏下意识地想反驳,可仔细一想,他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孩子又不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生不生还真由不得他。
默了片刻,盛骏看着沈栀,由衷地说:“哥,那我还真是羡慕你。”
沈栀有些莫名:“羡慕我什么?”
“你能自己生孩子,想不生就不生,想生就生,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话没说完,沈栀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抄起手边的口水巾就往盛骏嘴里塞。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欠了?给我闭嘴。”
盛骏猝不及防,嘴巴被聪聪的口水巾堵个正着,他猛地一愣,随即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颤抖着手扯下嘴里的口水巾。
“哥!”盛骏绝望地喊,“你还是我哥吗?把聪聪用过的口水巾往我嘴里塞!”
沈栀冷道:“你活该!”
他们坐在很角落的位置,注意到他们的人不多,但眼看天色渐暗,服务生过来邀请他们入内,沈栀把聪聪交给李阿姨照顾,刚和盛骏一前一后地进入大厅,就有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小沈!”来人喊道,“好久不见啊,来的时候我就在猜今晚能不能见到你,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来人也是沈栀的一个远房亲戚,但他早忘了该怎么称呼来人,伸手和来人握了握,只简单喊了一声叔叔。
不过那人似乎和盛骏很熟,一巴掌拍在盛骏的肩膀上。
“你小子最近不是很忙吗?我家那小子几次约你都约不到,怎么今天有空来了?”
盛骏拿下那人的手,虚握了下,笑呵呵地说:“忙也分阶段嘛,徐哥约我的时候,我确实忙,抽不出时间,你看我现在不就忙过了?”
那人好笑地指了指盛骏:“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说不过你。”
“跟徐哥学的。”盛骏说,“徐哥才是我师父。”
两人说话都夹枪带棍,但显然那人说不过盛骏,也做不到像盛骏这般没皮没脸的程度,几番交锋下来,盛骏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人的脸却隐隐有点发青的趋势。
等盛骏打完胜仗,沈栀才适时出声:“好了,盛骏,徐叔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跟他说这些气话,跟小孩子似的。”
盛骏立马闭嘴。
沈栀朝那人笑了笑:“徐叔,盛骏还小,你别跟他计较。”
那人:“……”
都三十岁的人了,小个屁啊!
换成他,孩子都在地上乱跑了。
对了,孩子。
那人这才瞥见沈栀身后的李阿姨和李阿姨怀里抱着的聪聪。
聪聪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精神正好,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东瞅瞅西瞧瞧。
他才两个多月,五官都没长开,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秀气小巧,只有脸蛋和四肢看着很肉,其实看不出像谁,但要是仔细盯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就能看出他的眉眼和沈栀很像,尤其是眉心皱起的一瞬。
来人一把年纪,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愣了好半天,蓦地扭头看向沈栀。
沈栀表情平静地和他对视,不闪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