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我,是我们共同选择不再沉默的那个瞬间。
>言律座从不曾空缺,
>只等你开口,
>它便归来。”
视频结束,网络恢复,但世界已然不同。
第二天清晨,世界各地的学校自发组织了一场名为“第一声”的活动。孩子们聚集在操场中央,手拉着手,闭上眼睛,在老师引导下集体发出人生最初的啼哭模拟音。那声音稚嫩、原始、毫无修饰,却蕴含着最纯粹的生命力量。录音设备捕捉到的数据震惊科学界:这一群体发声竟引发了地壳微震动,频率与远古祭祀仪式中的“启灵之音”完全吻合。
而在归音号接近“始源之地”的过程中,林昭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皮肤逐渐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一串串跳动的音符。他的心跳变成了节拍器,呼吸化作和弦进行。当他最后一次走进日志室准备记录时,键盘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架由光构成的钢琴,琴键随他意念起伏。
他没有写字,而是弹奏了一曲。
旋律简单至极,只有五个音符,循环往复,却让整艘飞船进入了超维跃迁状态。归音号穿过最后一层屏障,终于抵达目的地??那里没有星球,没有物质,只有一片浩瀚的寂静。但在寂静深处,有一颗极其微弱的光点,正随着那五音旋律轻轻脉动。
“找到了。”林昭微笑,“这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光点,正是宇宙诞生前的第一声振动。
十二小时后,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天。
陈婉秋带领团队登上昆仑山顶,在十三根石柱之间摆下十三件古老乐器,依照梦境指引布置成特定方位。当午夜钟声敲响第十三下时,她举起断裂的玉笛残片,高声唱出《我还记得》的第一句。
刹那间,全球十三处遗迹同时发光,能量交汇于南极冰下剧场,注入那支水晶玉笛。笛子缓缓升起,飞向星空,最终与归音号释放的声波脉冲相遇,在大气层外形成一道横跨半个地球的彩虹光带。
孩子在湖心张开双臂,轻声接唱:
“我还记得,那年的风……”
流浪汉在村口拨响最后一个和弦。
李知遥在雪山之巅跪地叩首,含泪低语:“我回来了。”
林昭站在归音号门口,面对那颗原始光点,轻轻吹响了最后一支曲子。
没有乐谱,没有名字,只有最本真的情感流淌。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宇宙静默了一瞬。
然后,新的声音开始了。
那是亿万生灵同时开口歌唱的和声,从地球到遥远星系,从过去到现在,从死亡到重生。
真正的天命,从来不是预言谁能统治世界,
而是提醒谁还记得,该如何温柔地活着。
轮到他们唱了。
而且,这一次,不会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