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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6章 第一人（第2页）

永恒护魂展开屏障，光明心火化作长鞭，一记横扫，将三具尸首焚为灰烬。其余九具发出凄厉嘶吼，竟融合成一头巨影，手持断裂长枪，直刺而来！

这一击蕴含滔天怨念，连空间都被撕裂！

李天命不敢硬接，侧身避让，却被余波刮中肩头，鲜血飞溅。他咬牙运转四大道种，强行稳住身形，右手结印，引动光明种子之力，凝聚出一道金色光矛。

“既然你们代表我的过去……那就让我亲手终结它！”

光矛脱手而出，贯穿巨影胸膛。刹那间，所有尸首同时炸裂，化作黑烟消散。

宫殿大门轰然开启。

内里是一片虚无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口漆黑石棺，棺盖早已开启，里面空无一物。

“他已经醒了。”一道冰冷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天命猛地回头，只见一名男子缓步走来??容貌与他完全相同，唯独双眼漆黑如墨，无半点光泽。他穿着一身暗金长袍，周身缠绕着浓郁至极的黑暗气息，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你是谁？”李天命沉声问。

“我是你。”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准确地说，我是你被剥离的那一半灵魂??承载愤怒、杀戮、冷漠、执拗的‘恶面’。当年母亲临终前，父亲请动守命人将你体内的黑暗本源封印，投入永夜深渊。而我，就是那个被放逐的‘你’。”

李天命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

难怪他从小便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屠城灭族；难怪他对敌时总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戾；难怪命运罗盘始终提示“双生之魂”……

这一切，都是伏笔。

“三千年了。”黑暗之我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漆黑如墨的种子，周围环绕着十二轮小型黑洞，缓缓旋转??正是**黑暗大道种子**！

“我等这一天太久。只要你死在这里，我就不再是影子，而是唯一的‘李天命’。”

“可笑。”李天命冷笑，“你以为我想杀你？我不需要消灭你，我要做的，是让你明白??你也是我。”

“少废话！”黑暗之我怒吼，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瞬，已出现在李天命头顶，黑暗种子释放出恐怖吸力，竟要将他的光明种子强行剥离！

李天命双手合十，四大道种齐转，时空定格刹那，轮回之力逆转伤势，永恒护魂撑起光盾，光明心火熊熊燃烧！

“你不懂！”他在风暴中咆哮，“正是因为有了你，我才懂得何为光明！因为我知道黑暗有多冷，所以我才更珍惜温暖！因为你存在，我才明白守护的意义！”

“闭嘴！”黑暗之我疯狂砸下拳头，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你不过是伪善！你以为你仁慈？你也杀人如麻！你以为你正义？你也践踏规则！你和我一样肮脏！”

“是！”李天命迎着拳风冲上，丝毫不退，“我们都脏！可我在脏污之中，仍选择相信一个人，仍愿意为她赴死！这就是区别！”

两人狠狠碰撞，整座归墟宫剧烈震荡，墙壁崩裂，穹顶塌陷！

黑暗与光明交织，形成太极般的漩涡，席卷整个深渊。

李天命嘴角溢血，右臂骨折，可眼神依旧炽烈。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能靠力量取胜，必须靠“心”。

于是他停下进攻，静静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你说你恨我，因为我拥有自由，拥有情感，拥有爱。”李天命轻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被封印在这永夜之中，你才失去了感受的能力？不是因为你天生邪恶，而是因为你从未被人拥抱过一次，从未听过一句温柔的话。”

黑暗之我动作一顿。

“母亲临终前，握着的是我的手，不是你的。但你知道吗？她流的眼泪，有一半是为你而流。她知道你也在痛苦。父亲将你放逐，不是为了惩罚你，是为了保护你??他怕你在我体内觉醒，毁掉我。”

“闭嘴……别说了……”黑暗之我声音颤抖。

“你不想要这颗黑暗种子，对吗？”李天命上前一步，“你真正渴望的，是认同，是归属，是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

“我不是人！”他怒吼，“我是灾厄！是诅咒！是该被抹除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李天命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真是纯粹的恶，为何刚才那一拳，偏了三寸？”

黑暗之我浑身剧震，眼中第一次闪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