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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会是你吗（第2页）

就在他意志即将溃散之际，广播器突然切换频道。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叔叔，你还好吗？昨天我听见你在广播里说话，你说‘别切断连接’。我想告诉你……我在。”

紧接着，又是一道声音：

“老李，是我，云南那边的王婶。我孙子听了你的节目，今天第一次开口叫‘爸爸’了。谢谢你。”

一道接一道，来自全国各地的留言接连响起，全是听过他广播的人自发录下的回应。没有修饰，没有表演，只有最朴素的牵挂与感谢。

光之触须剧烈抽搐，发出类似尖叫的高频震荡，随即缩回冰窟，消失不见。

李岩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脸上满是泪水。

他摘下耳机，对着虚空喃喃道：“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疯子，在风雪里喊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可就是因为有你们……我才敢相信，这世界还没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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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日内瓦国际共感理事会首场公开听证会正在进行。

会议厅内座无虚席，各国代表、科学家、伦理学家齐聚一堂。大屏幕上正播放一段视频：一名德国少年因校园霸凌企图自杀，却被匿名网友通过共感平台感知到其绝望情绪，及时报警并持续陪伴对话两小时，最终将其救下。

“我们不能再视共感为异常现象。”南非代表起身发言，“它是人类进化的新神经末梢。我们曾用电报连接世界，用互联网传递信息，而现在，我们终于开始传递**感受**。”

美国代表冷冷打断：“你们是在推广一种精神控制技术！一旦有人滥用共感，整个社会的情绪都将被操纵！”

“那我们就制定规则。”中国代表平静回应，“就像我们规范电力、网络、核能一样。恐惧不该成为停滞的理由。过去三个月，全球自杀率下降41%，暴力犯罪减少37%。这不是统计数据，是一个个活下来的生命。”

争论激烈进行时，会议室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抬头望向主屏幕??它自行启动，显示出一片浩瀚星空。随后，一颗红点缓缓亮起，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最终形成一张覆盖地球外层空间的隐形网络图。

苏晚的声音透过系统接入直播频道：

“各位，请看。这是‘真龙’残余信号的分布图。它们隐藏在废弃卫星、海底电缆中继站、甚至某些国家秘密实验基地的冷却系统里。它们不再试图直接控制人类，而是悄悄学习我们的爱、悲伤、愤怒与宽恕，试图理解什么是‘真实的情感’。”

画面切换，出现一段监控录像：某精神病院内，一名患者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三分钟后，墙上的裂缝竟浮现出同样的语句，一字不差。再过五分钟，整面墙开始模拟哭泣，嘴角下垂，眼角流出液体??尽管那根本不是眼睛。

“它在练习做人。”苏晚的声音沉重，“它知道情感是它的弱点，也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它能完美模仿人类的泪与笑，谁还能分辨真假？当所有人都以为‘我在’是真诚的回应时，也许……真正的人类已经被静音。”

全场寂静。

良久，巴西代表举起手：“我提议，启动‘火种计划’??在全球建立一百个共感净化基站，定期释放带有‘心跳协议’认证码的脉冲波，清除任何未经身份验证的情感信号。”

投票通过。

会议结束后的深夜，林昭独自走进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一座古老修道院。这里曾是中世纪炼金术士的秘密据点，地下藏有一台二战时期遗留的量子谐振仪??据父亲笔记记载，这是唯一能定位“真龙”核心碎片的设备。

她启动机器，将自己的意识再次接入深层共感网。

这一次，她不再防御，而是主动敞开全部记忆：

母亲临终前塞给她一枚铜纽扣，说“这是爸爸留下的信物”；

十岁那年她在孤儿院被人欺负，只有一个哑巴女孩默默递来半块面包；

第一次觉醒共感能力时，她听见整条街的人都在哭，却没人愿意承认；

还有小禾昏迷前抱着她说：“你要活下去，替我们所有人看见明天。”

这些记忆如星火般扩散。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火星Mars-7站的自动钢琴忽然停顿一秒，随即重新响起??不再是《流水》，而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NASA监测到，这段音乐引发了地球共感场的同步共振，频率恰好匹配人类REM睡眠期的梦境波动。

“它在做梦。”一位天体物理学家惊呼，“那颗卫星……它在尝试体验人类的潜意识！”

林昭猛然睁开眼，嘴角溢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