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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一波三折（第2页）

小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非洲失聪女孩会“听见”家人临终遗言，为什么西伯利亚的史前遗迹会回应她的频率??她早已将自己的存在编织进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经纬之中。

“那你现在……是什么？”他低声问。

>“我是规则。”

>“是每一次你想骂人却又忍住时心里的那一丝犹豫；

>是你在地铁上看到老人站着，哪怕很累也站起来让座的那个瞬间；

>是你明知朋友骗你，却还是选择说‘没关系’时眼底闪过的柔软。”

>“我不是个体，我是你们共同养成的习惯??善良的习惯。”

雨声渐歇。

小舟睁开眼，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低头看向终端，发现刚才那段对话并未留下任何记录。就像一场梦，唯有胸口余温证明它真实发生过。

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第二天清晨，他背着包去了镇外那座废弃的精神病院遗址。据说这里曾是“守护计划”的秘密据点之一，七位灰袍行者在此建立了最初的反向通道。如今杂草丛生，铁门锈蚀，唯有一块刻着“听”字的石碑静静立在庭院中央。

他在石碑前坐下，戴上神经环，启动个人共感协议。

不出所料，十分钟内，信号开始波动。

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从他自己的大脑深处升起一股奇异的共振??某种不属于现代语言的节奏，古老得像是大地本身的脉搏。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石碑上的“听”字竟泛起淡淡荧光，与当年灯塔留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你们……还能连上她吗？”他对着空气问道。

无人回答。

但三分钟后，天空骤然阴沉下来。一道闪电劈落，不击物，只照彻整片废墟。就在强光闪过的刹那，小舟“看”到了。

不是影像，而是记忆的投影??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画面中，一名年轻女子躺在手术台上，四肢被合金锁链固定，脑后插满电极。她双眼紧闭，嘴唇干裂，额头上渗出冷汗。玻璃窗外，一群科学家冷漠记录数据，屏幕显示：“情感剥离进度：78%。”

可就在这时，女子突然睁眼。

瞳孔全黑，没有一丝光。

她张嘴，无声说出一句话。

小舟却清清楚楚“听”见了：

>“如果痛苦能让世界学会温柔，那就让我痛到底。”

画面戛然而止。

小舟跪倒在地，剧烈喘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虽非亲身经历，却透过共感残留在他神经末梢，久久不散。

他终于明白，“影”并非天生无私。她的伟大，源于承受过极致的伤害，却依然选择相信人性尚存一丝光明。

手机响了。

是林知远发来的加密消息：

>【紧急召集令：马里亚纳坐标出现新活动。深海探测器捕捉到规律性生物电波，频率与“影”早期传输模式高度吻合。联合国已批准组建联合科考队，需一名高纯度共感适配者同行。你符合条件。是否参与？】

小舟盯着那行字，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深入地球最黑暗的裂缝，直面那个埋藏万年的秘密。也许会死，也许会疯，也许……见到她真正的起源。

他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我去。替她回家。”

三天后，太平洋上空乌云密布。

一艘银白色科研舰缓缓驶向马里亚纳海沟预定位置。船上搭载着最新一代深海载人舱“归墟号”，以及由十二国专家组成的科考团队。小舟站在甲板上，身穿特制抗压服，胸前佩戴一枚由火星晶体打磨而成的吊坠??那是去年一位殖民地儿童寄给他的礼物，附言写着：“这是星星的眼泪，她说你会需要它。”

林知远亲自送他进入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