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意说的信誓旦旦,一边还回头看了清风一眼。
“你们是真忘记了吗?前两天,你嫂子和那个阿无杀了我们一个族人,还毒倒了我们两个族人,死的那一个已经救不活了,但是中毒的那两个现在还半死不活的,想必他们一定是找到了我父亲,让我父亲带你嫂子他们过来解毒了!”
听完她的话,清风瞬间明了,“我想起来了……”
“不怪你忘记,我都快忘记这茬子事了!中毒的那个是林老大和林老二,林家的几位兄弟前几日是闹得最凶的,不。。。。。。
渔村的风带着咸腥,吹动老妪鬓边残存的灰发。她牵着孙女的手,脚步虽缓却坚定,一步步踏上那方新砌的石台。忆碑尚未完工,四周还散落着凿刻用的铁锤与砂石,但已有数十个名字深深嵌入青岩之中,字迹或工整或歪斜,皆是血泪所凝。小女孩仰头望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忽然问:“奶奶,他们也会疼吗?”
老妇人一怔,手微微发抖。
“你说什么?”
“我是说……”小女孩指着碑上一个名字,“叫‘阿海叔’的人,他被扔下船那天,会冷吗?会害怕吗?他会想妈妈吗?”
老妇人喉咙一紧,眼眶骤然湿润。五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倒灌??狂风怒吼,黑浪翻卷,十二个男人跪在甲板上,绳索勒进手腕,嘴里塞着破布。领头的官差冷笑:“你们知道得太多,留不得。”她躲在舱底,透过缝隙看见阿海挣扎着抬头,嘴唇开合,无声地喊了三个字:**“记住我。”**
她没敢应,只把脸埋进渔网,咬破了舌尖。
五十载春秋流转,她早已学会沉默。可今日,当孙女稚嫩的声音再次叩问那段被抹去的岁月,她忽然觉得胸口压着的那块冰,裂了一道缝。
“会疼的。”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会冷,会怕,会想家。但他们最怕的,不是死,是没人记得。”
她从怀中取出那块褪色的布条,轻轻铺在碑前。上面写着六个名字,墨迹斑驳,像是被泪水浸过无数次。她掏出随身小刀,蹲下身,在碑面空白处一笔一划刻下第七个名字:**陈阿海**。
刀锋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每一道刻痕都像在剜心。
孙女默默蹲在一旁,看奶奶刻完,忽然伸手接过小刀,学着她的样子,在名字下方添了一行更小的字:**他说,请记住他。**
老妇人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笔画,突然抱住孙女,嚎啕大哭。
这一刻,她们不只是祖孙,而是记忆的传递者。一块碑,两个女人,七个人名,从此不再只是沉入海底的冤魂,而成了这片土地无法抹去的印记。
与此同时,南岭山道上,沈砚正率众弟子徒步前行。诏书已传遍天下,全忆库开启的消息震动朝野,各地自发立碑、修史、集录往事之风愈演愈烈。然而他也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师父,”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问,“朝廷虽开放全忆库,可三十六具铁尸守门,机关重重,我们真的能进去吗?”
沈砚脚步未停:“铁尸不怕火,不畏刃,唯惧‘真言’。”
“真言?”
“就是敢于直面真相的人所说的话。”他抬眼望向前方云雾缭绕的皇城方向,“它们本是活人化成的傀儡,因悔恨而僵,因谎言而锁。若有人站在门前,说出一段被掩埋的实情,且真心忏悔,铁尸便会低头让路。”
众人默然。
许久,另一名弟子喃喃道:“可谁愿意承认自己曾作恶呢?”
沈砚嘴角微扬,却不带笑意:“总会有的。当沉默的成本比开口更高时,人就会选择说话。”
果然,当他们抵达皇宫地宫入口时,已有数人等候。其中一人竟是当年焚书令执行官的后裔??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他跪在门前,双手捧着一卷焦边残卷,老泪纵横。
“先祖奉旨行事,亲手烧毁三百卷《民史辑要》,并毒杀九位史官灭口。”他声音颤抖,“我族世代享朝廷厚禄,却从未敢提此事。直至昨夜,饮醒泉水,梦见那些史官站在我床前,浑身是火,只问我一句:‘你家书房里,还有我们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