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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林书意还能生（第2页）

这不是普通病症，是慢性中毒累积后的爆发。若非体质强韧，早已香消玉殒。

她悄然打开随身竹筒，放出一只微型银瞳鼠??这是千织所赠奇物，能嗅出特定毒素痕迹。小兽在房中逡巡片刻，最终停在熏炉下方暗格前，发出急促吱叫。

阿芜小心开启，只见一层薄纱覆盖其内，纱上残留微量灰白色粉末。她取少许置于试纸之上，滴入随身携带的“醒露”试剂??纸面瞬间由白转紫，再泛出幽蓝涟漪。

“梦断草！”她几乎咬破舌尖。

证据确凿。有人借“沉心露”之名，暗投剧毒，意图谋害淑妃！

她迅速封存样本，正欲离去，忽听门外脚步声近。一名宫女捧茶而来，见她神色惊疑，忙低头退下。但那一瞬，阿芜已看清她袖口绣着一朵极小的金线梅花??那是皇后近侍独有的标记。

回到忆学堂，她彻夜未眠，将所有线索梳理成册：

-五十年前，废妃苏氏死于“暴毙”，密令提及鸩酒与伪装；

-柳芸所见夹层密令，指向宫廷内部清洗；

-陈允之日记提及紫檀匣与异香，暗示毒杀手段早有雏形；

-如今淑妃中毒，手法惊人相似，且源头直指皇后势力。

她终于明白，《无言录》最后一行血字为何偏偏写在林小禾跳井前夕??那不是偶然，是警告！有人一直在延续这套“无声杀人”的机制，用权力编织谎言，用时间冲刷记忆，直到无人追问。

而这一次，她们想灭口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真相传承的链条。

***

三日后，皇帝秘密召见阿芜。

御书房内，炭火微明。他坐在龙案之后，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你说淑妃中毒？”他声音沙哑。

“是。”阿芜跪地呈上证据，“毒由‘沉心露’混入梦断草所致，长期熏染，终致昏迷。臣斗胆直言??此手法与五十年前废妃苏氏之死高度相似。”

皇帝身体猛然一震。

“你……你怎么知道苏氏的事？”

“《无言录》中有记，陈允之日记可证，柳芸绣图亦存。”她抬头直视帝王，“陛下，若您允许，我想开启全忆库最深处的‘禁档阁’。那里藏着三十年前您登基前后所有未公开的医案、宫务记录与密奏副本。我相信，只要比对时间线，就能找出这条毒脉的起点。”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禁档阁设有三重锁，需三把钥匙。一把在我手中，一把在太后手里，第三把……据说是沈砚父亲留下的遗物，但他死后失踪。”

阿芜心中一动：“我能见太后一面吗？”

“她已闭关礼佛三年，不见外人。”

“可我能让她听见。”她说，“只要一次共梦仪式。”

皇帝震惊：“你要让太后饮醒泉水？你知道风险吗？一旦她梦见不该梦见的事，精神可能崩溃！”

“但若她心中有愧呢？”阿芜平静道，“若她正是那段历史的见证者甚至参与者呢？有些梦，不是我们选择做不做，而是良心逼我们非做不可。”

七日后，一场前所未有的仪式在慈宁宫后殿举行。

太后端坐蒲团，银发垂肩，神情漠然。阿芜亲自奉上一碗醒泉水，声音柔和却不容拒绝：“娘娘，请喝下它。为了那些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

太后盯着水面良久，忽然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五十年前的事，早就该烂在土里。”

“可有人不愿让它烂。”阿芜轻声道，“柳芸被剜舌，仍用针线说话；陈允之背负骂名三十年，只为留下一本《无言录》；林小禾跳井前吹笛九曲，每一首都藏着一个名字。她们都在等一个人，能把这些碎片拼成一面镜子，照见真实。”

太后呼吸微颤。

“娘娘，您当年也是宫女出身，服侍过废妃苏氏吧？”

这句话如刀劈下。太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您给她梳头时，她说过一句话：‘姐姐，我信你不会忘记我的孩子。’后来呢？她的孩子真的暴毙了吗？还是……被人抱走，养在别处？”

“住口！”太后厉喝，却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