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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只要齐心协力（第2页）

她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让屋内空气微微震颤。她走到铜镜前，伸手轻触镜面，镜中倒影却没有同步动作??而是缓缓抬起手，反向抚摸她的掌心。

“我在里面留了一部分自己。”她说，“现在，我要把它接回来。”

三人连夜启程北上，目标直指守寂人秘密祭坛所在??北境雪域深处的“忘川祠”。据古籍记载，此处原是初代辨忆官举行献祭之地，埋藏着第一块“记忆原石”，亦是所有净忆池的能量源头。

沿途风雪愈发狂暴，空中偶现幻象：无数孩童悬浮于半空，口不能言，眼中流淌黑泪；大地裂开缝隙，喷涌出带着腥甜味的记忆雾气，吸入者即陷入癫狂，反复背诵早已废弃的《育灵簿》条文。

抵达忘川祠那日，正值月蚀。

整座庙宇由黑石砌成，形如倒扣巨钟，顶部嵌着一颗硕大水晶，正不断吸收天地间的阴气。庙门前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上绑着一名昏迷的孩童，额头烙印着逆写的“忆”字，血液顺着刻痕流入地下沟渠，汇聚成一条暗红河流，汩汩流向祠内。

“他们要用活童精魄激活伪忆渊。”千织咬牙，“这些孩子……全是流浪孤儿，身份不明，最容易下手。”

“那就别让他们活着进去。”沈砚拔剑，寒光划破风雪。

战斗爆发得迅猛而惨烈。

守寂人穿着灰袍，面覆青铜面具，手持记忆导管制成的鞭索，能抽离人的思绪使人瞬间痴傻。阿芜燃起符火，以回音膏混合朱砂洒出结界，阻挡精神侵蚀；千织银丝如网，缠住敌方首领，逼其现出真容??竟是当年参与封印忆渊的老太监，竟借秘法延续寿命至今！

“你们阻不了天命！”老太监嘶吼，“朝廷需要秩序！百姓需要遗忘！痛苦必须被抹去！这是为了天下太平！”

“太平？”沈砚一剑斩断其左臂，鲜血飞溅，“你们所谓的太平，不过是把千万人的哭声压进地底！”

林沉舟抱着小满冲入祠内核心。

中央祭坛上，摆放着一尊玉石棺椁，内部盛满幽蓝色液体，漂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状晶体??正是“记忆原石”。周围环绕七盏魂灯，灯焰呈诡异的人脸形状，正低声吟唱着扭曲版的童谣。

小满挣脱怀抱，一步步走向祭坛。

她伸出手，指尖触及原石表面。

刹那间，整个祠堂剧烈震动，墙壁浮现无数手掌印，地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脚印，像是百年来所有被迫走入此地的孩子留下的最后痕迹。

“你们以为，”她的声音忽然扩散至整个空间，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只有你们能利用记忆吗？”

她闭上眼，开始吟唱真正的《唤灵归途阵》咒语。

每一个音节落下，便有一道光芒自她体内射出，刺入地面符文。七盏魂灯逐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七颗新生光球，分别映照出七位曾死于实验的饲忆童面容。她们睁开眼，齐声回应：

>“我们在此。”

记忆原石剧烈震颤，裂缝蔓延，从中传出亿万声哭泣、呐喊、低语??那是被掠夺、被销毁、被篡改的所有记忆残片，在呼唤主人。

小满猛然睁开眼，双瞳转为纯白，额心浮现出一朵虚幻梅花印记。

“我不是容器。”她一字一顿，“我是钥匙。”

她双手合十，用力一扯??

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自祠堂冲天而起，直破云层。远在南岭的忆归堂石碑glowing发亮，一百零八位名字逐一升腾，化作光点飞向北方。途中，又有数十个未曾记录的名字凭空浮现，追随而去。

忘川祠开始崩塌。

守寂人跪地哀嚎，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张被记忆反噬而扭曲的脸。他们看见自己一生最不愿记起的画面：亲手签下割亲契的父亲、被拖进井底哭泣的妹妹、在手术台上睁着眼死去的学生……

“这不是惩罚。”小满站在废墟中央，声音平静如湖，“这是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