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黑衣人满脸惊恐,看着身旁的一具具尸首,看着那些刚刚还陪他耀武扬威的兄弟,现在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他便恐惧的浑身打颤。
“没,没多少人,我们被朝廷强势打压,又有江湖上的无数势力趁火打劫,早已让我们伤痕累累,死伤惨重,现在满打满算,还留在族里的兄弟,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
清风皱了皱眉头,“那这一次的行动,你们共来了多少人?”
“因为夫人告诉我们,只要能够得到宝藏,就能够光复暗月阁。。。。。。
风雪掠过京都残破的宫墙,碎雪如刀,割裂夜色。林沉舟分魂立于净忆池废墟之上,衣袂翻飞,眉心梅花印记隐隐发烫。他低头看着掌中那片洁白的花瓣??它本不该存在,因净忆池早已干涸,连最后一滴血水都化作清泉流入地脉。可这片梅瓣却真实地躺在他手心,带着南岭井边熟悉的温度。
他知道,这是小满留给他的信物,是七日时限将尽的提醒。
“还剩三日。”他低声自语,声音融进呼啸寒风里。
云辞已被封入忆渊边缘的静寂牢笼,由护忆卫日夜看守。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言语,只是每日望着天空,仿佛在等什么人来接他。而那三十七盏魂灯所化的光网,虽已消散,但其力量仍残留在地脉深处,如同一道无形的结界,压制着任何试图重启逆阵的企图。
然而,林沉舟知道,真正的危机并未解除。
那一夜大战之后,沈砚连夜调阅皇室密档,发现一件骇人之事:皇帝近三个月以来所颁诏令,笔迹虽似本人亲书,然墨痕深浅不一,章印偏移半寸,且多处用词偏离帝王惯常风格。更诡异的是,每道涉及“重建净忆司”的政令下发后,宫中必有一名老太监暴毙,死状皆为双目失明、耳道渗血,似被某种记忆之力强行抽空神识。
“有人在借天子之口行邪术。”沈砚将密档焚毁前最后说道,“幕后之人,未必只有云辞一个。”
林沉舟心头一震。若真有另一股势力潜伏宫中,操控圣意,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斩断了毒蛇的尾,却未触及其头。
他必须查清真相。
翌日清晨,他化名为“白临”,以游方辨忆师身份混入承忆院初设的档案司。此处原为净忆司藏书阁,如今正由阿芜主持整理百年遗卷。大殿之内,竹简堆积如山,每一片皆刻着模糊名字与编号,那是饲忆童的登记簿残页。千织正带领几名弟子逐字誊抄,指尖银丝轻点,便能唤醒沉睡文字的记忆投影。
林沉舟悄然靠近,低声道:“昨夜我梦见母亲站在御书房外,手中捧着一本无字书。”
千织猛地抬头,眸光锐利如刃:“你也看见了?”
她袖中滑出一卷焦黑残卷,展开лишь几行断句:
>“……昭宁谏曰:‘记忆不可篡,历史不可掩。’帝怒,命焚《承心录》三十六册。其夜,皇后崩,谥曰‘静德’,实则服毒自尽……”
“这是从御史台地窖最底层挖出的副档。”千织压低声音,“真正的《承心录》早已被毁,但这副本提到,先帝曾下令销毁所有关于‘记忆原石’起源的记载,并赐死苏昭宁之妹??你的姨母,林知微。”
林沉舟瞳孔骤缩。
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位姨母。从小到大,忆归堂的族谱上始终空白这一栏。
“为什么?”他问。
“因为她写了一本书。”千织递过一张拓片,“叫《忆源考》。书中直言:‘净忆池非天降神迹,乃以人为祭,炼石成阵。第一批饲忆童,并非自愿献身,而是皇族私生子女,被秘密囚于地底,终生不得见光。’”
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若此言属实,则整个净忆司的存在根基,便是建立在谎言与屠杀之上。而历代帝王之所以执着于控制记忆,正是因为他们的权力源头,正是这些被抹去的名字和鲜血浇灌的历史。
“所以现在有人想重启这一切?”林沉舟声音冷得像冰。
“不是重启。”千织摇头,“是完成当年未竟之事??彻底抹去‘起源之罪’,让所有人忘记皇室曾以亲骨肉为祭的事实。只要成功,今上便可名正言顺推行‘新净忆法’,将过往一切异议者定义为虚妄。”
林沉舟闭上眼。
难怪云辞会被利用。他本就痛恨记忆,而幕后之人只需稍加引导,便能让他的复仇成为遮掩更大阴谋的刀锋。
“那皇帝呢?”他睁开眼,“他是共谋,还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