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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9章 全是他们的人（第2页）

“别碰她！”千织突然厉喝，“她身上有‘蚀忆蛊’，触之即传！”

话音未落，阿芜猛然睁眼，瞳孔全黑，嘴角咧开诡异笑容：“哥哥……你终于来了。”

林沉舟心头一震。

那是小满的声音。

可小满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救得了谁？”阿芜的身体缓缓站起，声音却层层叠叠，似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我是饲忆童的怨念集合体，是你们遗忘的代价。每一名被抹去的孩子，都在我体内哭泣。”

林沉舟后退一步，忆心笛横于胸前。

“你不配叫她名字。”他冷冷道。

“我不配？”阿芜??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笑了，“那你呢？你明明听见她们哭，却选择逃去南岭；你明明知道真相，却等到最后一刻才行动。你才是那个最该被遗忘的人。”

林沉舟沉默。

那一瞬，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小满最后一次回头，想起地宫投影中那些无声呐喊的孩子。愧疚如刀，刺入心脏。

但他很快抬起头，目光坚定。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我确实逃过，犹豫过，害怕过。可正因为记得这些软弱，我才更明白铭记的意义。我不是完人，但我愿意背负这一切前行。”

他举起忆心笛，吹响一段从未示人的曲调??那是他在地宫觉醒时，从血脉深处浮现的记忆之歌，名为《归忆辞》。

音波荡开，阿芜身体剧烈抽搐，口中发出凄厉尖啸。黑气自她七窍溢出，在空中凝聚成数十个模糊身影，皆是孩童模样，穿着百年前的素白衣袍。

“放我们走……”他们齐声哀求，“让我们安息……”

林沉舟含泪点头：“好，我送你们回家。”

笛声转柔，如春风拂雪，似细雨润土。那些身影渐渐平静，逐一化作点点荧光，飘向天际。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阿芜软倒在地，呼吸微弱，但面容恢复清明。

千织急忙上前施救，沈砚则下令封锁现场。

“她会活下来。”千织检查片刻后说，“蚀忆蛊已被驱除，只是元气大伤。”

林沉舟蹲下身，轻轻握住阿芜的手。

“对不起。”他说。

阿芜微微睁眼，虚弱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翌日清晨，皇宫再度震动。

皇帝连续三日未上朝，太医束手无策。据宫人传出，陛下整夜书写同一句话：“我记得……我记得……可我想不起是谁。”且每逢子时，乾元殿必现异象：烛火无风自灭，墙上浮现无数孩童掌印，地面渗出血水，字迹斑驳??全是“林知微”三字。

民间传言四起，称先皇后冤魂索命，更有百姓自发在街头焚烧纸钱，祭奠“无名饲忆童”。

而此时，林沉舟已潜入皇陵地底。

根据姨母遗留笔记记载，初代皇帝虽毁《承心录》，却因内心恐惧，在陵墓深处建造了一间密室，用于封存真正的历史原档。入口隐于“双生梅树”之下，唯有血裔之泪可开启。

他在月下掘开古树根系，果然发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熟悉的双生梅纹，中央凹槽呈泪滴形状。

林沉舟割破指尖，让一滴血落入其中。

石门缓缓开启。

室内陈设简朴，唯有一案一匣。案上供着一幅画像：女子温婉秀丽，怀抱红册，正是姨母林知微。匣中则是一本完整版《忆源考》，以及七十二枚玉简??每一枚都记录着一位饲忆童的姓名、籍贯、生辰与死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