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彻点了点头,“恩,那一路上我不是救了很多巫族人吗?他们都想去推开那块石头,但都在半路就着了暗月阁的道,所以在救了他们之后,我就顺便帮了他们一把,不然还不知道要墨迹到猴年马月。”
难怪他到现在才出现……
原来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付出行动……
又听楚君彻道:“但无论我如何好说歹说,他们巫族的人都不愿意说出钥匙在哪里,此处不宜久留,如果实在拿不到钥匙,我们就得想办法将这扇门给炸开了。。。。。。
暴雨过后,山雾如纱,南岭的春意却迟迟未至。清明将近,白梅开得惨淡,花瓣边缘泛着病态的褐斑,仿佛记忆的残痕在风中低语。阿芜站在碑林最高处,指尖抚过新刻下的名字??“柳知遥”,字迹尚未风化,墨痕犹湿。她身后,千织正将最后一卷《真忆录》封入石匣,铜锁落下时发出沉闷一响,像是为一段历史画上句点。
可她知道,这并非终结。
夜里,她又梦见了那口黑鼎。
不同的是,这一次,鼎盖已裂。从缝隙中渗出的不是黑气,而是无数细若游丝的记忆线,缠绕着飞向四面八方,连向每一座城池、每一条街巷、每一个曾在忘契上按下手印的人心深处。那些线越拉越紧,像蛛网般织成一张覆盖天下的巨网,而网中央,是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她惊醒时,窗外无星无月,唯有远处山峦轮廓如铁铸一般冷硬。
案几上的银针包再度竖立,七根针尖齐指北方偏东??不再是龙湫谷,而是京城方向。她心头一震,猛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新帝虽已清醒,但整日闭门不出,只命人将地宫旧图翻出,反复描摹一座从未记载的“双生鼎”结构,并召集群臣议定“净忆新规”,宣称要以“自愿之名”,行“共忆之实”。
“自愿?”阿芜冷笑,“谁又能真正分辨,什么是自己的选择,什么又是被蛊惑的执念?”
她披衣起身,推开窗扉。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极淡的香气??是檀香混着血的气息。她瞳孔骤缩,这味道她认得。二十年前,饲忆童被带入地宫前,手腕皆会被烙上一枚逆文印记,焚烧特制檀香以镇魂安魄。那时老药师说过:“此香入骨,一生不散。若有朝一日它再度浮现于空气之中,便是‘他们’归来之时。”
而现在,这气味正从北面飘来,随风潜入南岭。
她立刻唤来千织与林沉舟。三人齐聚药堂,烛火摇曳中,阿芜取出《逆魂经》残页,指着其中一幅模糊图谱道:“你们看这里,‘双生鼎’并非传说中的炼魂法器,而是‘分心阵’的核心。一人之力无法承载万民之忆,便需分裂神识,造出两个容器??一个盛‘明我’,一个纳‘暗我’。若强行启动,必有一方反噬另一方,最终合为一体……或彻底崩毁。”
林沉舟凝视良久,忽然开口:“这不是他们的计划,是‘它’的意志。”
“谁?”千织问。
“那个东西。”他声音低沉,“我一直以为自己体内融合的是林家历代罪念的聚合体,可最近每次入定,都能听见一种更古老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不是用语言,而是用痛??那种痛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林知微,像是……来自王朝建立之初。”
阿芜浑身一颤。她忽然明白为何梦中那双眼睛如此熟悉??那是初代帝王临终前的眼神,充满悔恨与不甘。当年他下令设立净忆司,斩断百姓对暴政的记忆,自以为能换来太平盛世,却不料种下百年诅咒。那些被抹去的真相,并未消失,而是沉入地下,化作阴脉,滋养着这座名为“遗忘”的牢笼。
“所以现在有人想重启双生鼎,不只是为了控制记忆。”她喃喃,“他们是想唤醒最初的‘源罪’,让整个王朝重新洗牌。”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南岭弟子跌跌撞撞闯入,手中捧着一块焦黑木片:“师尊!北境边关传来消息,昨夜戌时,三百六十座引魂灯残骸同时自燃,灰烬拼成四个大字??‘归位以待’!”
林沉舟猛地站起,眸光如电:“他们在等我回去。”
“你不能去。”阿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是陷阱!一旦你踏入京城地宫,他们就会以你为媒介,激活双生鼎,把你变成新的‘承忆容器’!”
“可若我不去呢?”他反问,目光温柔却坚定,“那些已经点燃引魂灯的人怎么办?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剥离,灵魂日渐空洞。我不是救世主,但我不能再看着无辜者替我承受代价。”
室内陷入死寂。
良久,千织轻声道:“或许……我们可以抢在他们之前完成‘唤灵仪’的第二阶段。”
两人同时看向她。
她缓缓展开一幅泛黄地图,正是当年净忆司总坛的地底结构图。“第一阶段只是唤醒本源,真正的‘归心’还未实现。如果我们能在双生鼎成型前,提前引爆‘记忆共鸣’,让所有人的‘暗我’自主苏醒,而非被动抽取,或许就能打破他们的控制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