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眼瞧着闺女掉陷阱,他蹲在一旁悠哉看戏。
隔日,暮霭沉沉。
尘光殿中,昌隆帝伏首案前批阅奏章,太监伺候一旁,旁边的紫金香炉熏烟袅袅。
忽的,一位小太监轻手轻脚的出现在门口,与殿中的管事太监招了招手。
少顷,管事太监进来,低声禀道:“官家,那边来信儿说,太子殿下着人将尘封的圣祖爷废奴籍的卷宗搬去了东宫。”
昌隆帝握着狼毫的手一顿,抬起眼来,“废奴籍的卷宗?”
“是。”
昌隆帝沉吟片刻,道:“去查,太子近日去过何处,见过什么人,都报来。”
管事太监躬身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殿中上了灯,鎏金莲花灯摆在桌案前,管事太监进来禀道:“跟着太子殿下的人说,这几日殿下都是辰时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早膳后便出宫,待得申时末才回宫,其间都在营中。”
说着,他话音顿了顿,又道:“前日,太子殿下在营中碰见了徐大小姐教训一兵卫,因那兵卫强迫了一营妓。”
昌隆帝轻笑了声,“我这太子啊,真当他冷性冷情呢,倒是不知何时将那位瞧上了眼,竟是学周幽王戏诸侯,博美人一笑。”
“那,陛下可要……”
“随他去,当作不知就是。”昌隆帝扔下狼毫,又道:“吩咐下去,太子要调阅文书,不必拦着。”
吃力不讨好的事,不成则罢,若是做成了,与自拔獠牙无异,他又何必阻拦?
第44章世伯。
东宫。
三更夜深,书房的灯火未熄。
闻津侯在门外,困得直打哈欠,寒风一吹,整个人抖擞一瞬,又捱不住困意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传来一声‘添茶’。
闻津揉揉僵麻的腿,轻推门进来,伺候茶水,忍不住道:“殿下,都过三更了,该歇了。”
赵徵翻看着手中卷宗,头也不抬道:“你去吧,外面不必留人伺候。”
闻津心里叹了口气,又道:“殿下,咱们的人方才来报,那位将跟着咱们的人喊去问话了,约莫是知道您调卷宗的事了。”
“无妨,他不会阻拦。”赵徵哑声道,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递给他,“再添一碗。”
“还有一事,殿下,跟着徐大小姐的人今儿被发现了,”闻津说着,对上他抬起的眼,有些尴尬道:“那二人见着徐大小姐从武定伯府出来,一时不察,给人家逮住了,吃了一顿揍回来了……”
赵徵张了张唇,怔忪的脸上罕见的有些茫然。
半晌,他憋出一句:“她……可有说什么?”
“那没有,”闻津立马道,“徐大小姐问他们是谁派来的,那二人跑回来了!”
赵徵闭了闭眼,耳根烫红:……
“让他们滚去守值!日后不必跟着我出门了!”
“是。”
赵徵沉出口气,抬起的眼底有些恼羞色,又问:“我那日从东营回来,没与你说不必让人跟着她了?”
闻津真诚脸,摇了摇脑袋,“殿下没吩咐。”
除夕那夜,赵徵与华缨将人跟踪到了城门前,便知此事没完,怕她惹事不自知,这才着人守在徐家外,看着她的行踪。
那日在营中见着,也不是巧合。
那差事早两日晚两日的没差,他是听人禀报后,跟着她去的。
只是,他的马没跑过华缨那匹良驹,隔了大半个时辰。
“殿下,那二人回来还说,瞧着徐大小姐的脸色,事不顺遂。”闻津又说。
这也寻常,赵徵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