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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的环境这么些年倒是区别不大，桑渺偶尔会回想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个身体在现实世界是如何生活的，但这段经历实在有些乏善可陈。

一个灵魂被抽离的躯壳，就好像一个执行程序的AI，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和生活。学生时期的同学渐行渐远，与人的交往也都是淡淡的，不深交，仅限于正常社交范畴，也感受不到“她”有多少真实的情绪和情感。

说起来，其实连一个为剧情服务的工具人都算不上。

不知为什么，桑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有些僵硬的AI机器人形象，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唇边也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孟裴声似是随口一问：“和同学一起？”

桑渺停顿了一下，抿唇笑笑，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刚说完，厅内灯光暗了下来，她喝了两口饮料，随手放在了右手边，然后认真看向荧幕，没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

孟裴声收回视线，也没再追问刚刚的问题。

算不上调查，不过有关桑渺的一些基本信息，他从一开始就有所了解，比如没有恋爱经历之类的。当时他一扫而过，没太留心，但也留下了印象。

他将第一时间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略，看电影不一定是异性，更何况是许久之前的事，本不是需要特别在意的事。

一直到开场，也只有正中间的位置坐了几排人。电影是前段时间上映的商业大片，尤以特效出名，因此比起剧情，桑渺的关注点更多地在电影特效上。

生物特效是特效中的难度最高的一类，但这部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堪称世界顶级。

看到一半，在剧情进入平缓的时候，桑渺拿出手机，将屏幕调到最暗，然后搜了一下这部电影的制作信息，找到特效公司的名字。

她浏览了半分钟，右手收起手机，左手下意识去拿饮料，在反应过来这杯不是自己的时，手已经触及杯身，指尖恰好覆盖上了他拿饮料的手。

温润的触感令桑渺手指微顿，在察觉不对的一瞬间触电般地收回了手，讪讪解释道：“……不好意思，拿错了。”

孟裴声侧眸，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去拿另一侧的饮料，荧幕映射的光影在二人脸上明明灭灭，昏暗中隐晦得暧昧不清。

桑渺咬着吸管，直到他收回视线，莫名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了一些。她敛起心神，身体靠入椅背，注意力慢慢回到电影上。

电影结束已经将近十一点，两个人拿着空了的饮料杯出来，孟裴声拿过她手上那个杯子，一起替她扔了。

这个时间散场的人很多，出入的通道有些拥挤。两个人挨得极近，孟裴声一手绅士地护在她背后，与人隔开了小小的空间。

两人身形高挑气质出众，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碍于身边男人的气场，周围的人不敢过分打量，但又控制不住不去注意。

桑渺还能听到人群中刻意压低但又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尤其是年轻女孩子。

“真的不是明星吗？！”

“你觉得是哪个糊糊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情侣两个人出来看电影！”

“这逆天颜值要是明星就不可能是糊糊！那绝对顶流中的顶流哇！”

“啊啊这对情侣是要羡慕死谁？”

“好配，但是看着又有点不像是情侣……”

“我觉得是男的在追这位小姐姐，信我，我cp雷达很敏锐的。”

“好寡，内娱能不能来点这样的cp让我磕一磕……”

窃窃私语的音量，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对话，桑渺怪自己耳朵太灵。

她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一眼孟裴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言片语，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沉静。

视线停留时间很短，他却有所感应似的看过来。

人声有些喧闹，孟裴声低头靠近了一点，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语气太过自然，桑渺微微愣神后才摇了摇头：“不怎么饿。”

孟裴声淡声询问：“那回家？”

对话间有一种莫名的家属感，仿佛一次日常的约会结束。

桑渺：“……好。”

因为时间太晚，二人便直接回了赫宁公馆。

桑渺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有小半年，近来同进同出的频率毫无征兆地高了许多。像这样两个人半夜一起回到公寓，还是第一次，这与回到别墅的感觉又略有不同。

孟西辞不在，气氛有些微妙的黏灼，男女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也在夜晚变得模糊不清。

“那我先去睡了。”桑渺跟他道完晚安，便准备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