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焕无比厌恶地在心里这样骂到。
这场订婚,该邀请的人于景焕其实都邀请了。不管是之前想将他取而代之的薛理,还是差点杀了他的应元白,他们都有那份请柬,乔斯佰自然也收到了。
一开始他当然是不想他们来的,但于景焕又很清楚,如果他们真想做什么,肯定会想方设法进来。所以倒不如他主动把那份请柬递出去,至少这样一定程度上还能掌握他们进入会场的信息。
但就算他们真要恬不知耻地过来,也应该是明天来,而不是今天。更不应该在今天,单独找满满,说什么做订婚前的最后一份下午茶。
想到这里,于景焕心头就萦绕着一股怒意,崽种,当他自己是谁?他以为他是林满杏的娘家人吗?还做下午茶,他呸,也不想想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再怎么厌恶乔斯佰,可林满杏已经同意了,于景焕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一个乔斯佰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呢?孟骞尧都比不过他,他难道还能有孟骞尧厉害?
于景焕在心里嗤之以鼻。但他面上不显,还很是大方、一副无条件相信妻子的模样,他笑着说:
“满满,乔斯佰来了。”
“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就跟他说,让他给你做。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
说是很放心。
但从于景焕身旁路过的那一瞬间,乔斯佰还是接受到了来自男人对男人的,强烈的敌意。
对此,乔斯佰早已习以为常,他视而不见,依旧顶着那和善得挑剔不出毛病的微笑,继续朝着房间里面走。
直到房门关上,乔斯佰看着坐在窗前的林满杏,思念、苦涩、不甘……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几乎难以控制声音的颤抖:
“夫人,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需要我了。”
第217章小村姑也能让舅舅给外甥下药吗?“舅……
傍晚。
大片大片的彩霞如同浓厚的油彩般映在天际,橙红的霞光落在庄园那簇簇团团的香槟色玫瑰上,就好似少女脸上的红霞般醉人,美得不可方物。
可这个时候,于景焕却无暇去看欣赏这样的美景,只是一想到乔斯佰和林满杏单独待在一块儿,事情脱离他掌控的焦灼感就涌上心头。
但还没等他找什么借口赶快让乔斯佰滚蛋时,突然——
“铃”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于景焕拿起手机一看,本就阴鸷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
是他那个便宜舅舅,薛理。
虽然那天薛理的意思,好像是在表态他以后不会再纠缠林满杏了。但是于景焕每每想起之前他这个舅舅是怎么觊觎外甥的老婆,甚至还想方设法地取而代之,他就恨不得把这个老不死的脸给撕烂……而且,他也不相信,薛理能那么轻易地就把所有事情都放下。
不过恨归恨、不相信归不相信,既然薛理已经这么说了,面上的功夫于景焕还是会勉为其难陪他做一下。
“舅舅。”
喊出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喊过的称呼,于景焕自己都陌生得一愣。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语气透露着些许警惕和不耐:“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小焕。”
好像两个人真的回到了以前的亲人关系一样,于景焕听见电话那头的薛理这么叫他。正当他不由地开始琢磨起对方肚子里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时,薛理主动开口表明了来意。
“晚上你带满满过来,我们在你妈妈的墓地前,再见一面吧。”
“我有你妈妈的遗物要交给你。”
*
天已经暗了下来。
不久前还美得像是幅油画的晚霞,这会儿也变成了一片沉沉暮霭笼罩在整座山上。那幽暗的光落在灰白的墓碑上,更是映出了一片寂静阴森的死气。
和之前举办于景焕的“葬礼”一样,于景焕的父母自然也是埋在距离于家庄园十几千米、偏近郊区的壶承山上。只是这几年来,于景焕一直都没有带林满杏去祭拜过他们——更准确来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再去过。不过是每年到了该拜的哪几个时间点,让人过去送花,仅此而已。
因为对于于景焕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因为遇到林满杏了,他现在的生活幸福了,所以他就应该跟过去的事情释怀这种道理。他还是恨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连带着也不愿意去见他死去的母亲。
只是或许因为他真的就要跟林满杏结婚了,又或许是因为薛理口中的遗物,又或许是他相信,薛理不可能在他死去的母亲面前对他做什么……种种原因之下,于景焕还是过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