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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蓬莱派来的战神原就打算带我走，归尘的协议只要还在，他们便不会动手……我赌这点。”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不再说话，垂下眼睫，低头看着他的手。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就趁这个时候，飞快掏出那串水兰珠颈链，轻轻绕上她脖颈，给她戴上。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也没拒绝，也没抬头，只低低嘟哝了一句：“水装满了？”

nbsp;nbsp;nbsp;nbsp;“装满了。”他说。

nbsp;nbsp;nbsp;nbsp;颈链戴好了，他又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又稍稍托起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他。

nbsp;nbsp;nbsp;nbsp;夜风与奔波的尘土也遮不住他眉眼的清澈，眼尾挑起来，形状就像初绽的花瓣。唇被亲过一轮后更红润了，却衬得那张脸在黯淡的天光下更加恬然。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我知道这样问很自私。”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低声说。他的指腹从下巴划过姜小满侧脸的轮廓，那动作很轻，“我不想放弃岳山……但我也不想放弃你。如今你来了，我真的不想你再走。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

nbsp;nbsp;nbsp;nbsp;“好啊。”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微微一怔。

nbsp;nbsp;nbsp;nbsp;她却没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忽而一把揪住他衣领，自己倒退几步，把他一步步拉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身后是露台围栏，姜小满靠上去，又拉了一下，让凌司辰伏下来，把手撑在她身侧。

nbsp;nbsp;nbsp;nbsp;她伸手点了点他唇瓣，“我已经离开姜家了。……但不是为了你。”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说着，又语声一转，“想留在这里、陪你、等你——是我才做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露台之外，天色已经暗下了。晚霞褪尽，夜色披上，沉沉地压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可少女的眼睛却在这片黑里亮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是在夜里亮着的眼睛，像幽微处最清楚的火光。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看着她，有一瞬几乎移不开眼。

nbsp;nbsp;nbsp;nbsp;“真的？”他问，“你愿意来岳山吗？”

nbsp;nbsp;nbsp;nbsp;“我才不去呢，”她却泼了冷水，话里带点调皮，“你不在意我还怕呢，你可别忘了我是谁。”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不说话了，只低头看她。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又继续说：“再说了……你在岳山忙着整顿宗门，我可没兴趣掺合。索性便留在城里，打听些消息，掌握点局势，筹备我们之后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她语气像在斗嘴，眼神却认真，“我会等你，等你忙完，等你有空陪我，去履行你答应过的那件事。”

nbsp;nbsp;nbsp;nbsp;凌司辰轻声问：“哪件？”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说：“游历山川啊。我想去好多好多地方，首先嘛，我要去大漠，你得陪我去。”

nbsp;nbsp;nbsp;nbsp;说着，又捏了捏他衣襟角，

nbsp;nbsp;nbsp;nbsp;“所以啊，你尽管去忙你的。但——”

nbsp;nbsp;nbsp;nbsp;“要是我想你了，差人来找你，你必须，立刻、马上，来这里见我。”

nbsp;nbsp;nbsp;nbsp;“听见了没有？”

nbsp;nbsp;nbsp;nbsp;“嗯。”凌司辰应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姜小满这才满意地笑了，回头望向露台外。

nbsp;nbsp;nbsp;nbsp;她轻轻转身，二人贴得极近，她一动，凌司辰便侧身让开了些空间。

nbsp;nbsp;nbsp;nbsp;他也抬起头来。

nbsp;nbsp;nbsp;nbsp;月色如洗，夜风微凉，整片天静得像被谁用水打磨过一般。

nbsp;nbsp;nbsp;nbsp;谁知道下一步会如何呢？

nbsp;nbsp;nbsp;nbsp;可只要他们靠得够近，就什么都不怕。

nbsp;nbsp;nbsp;nbsp;——此时距离血月，还有四个月。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