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宁聿娴带上冯紫晗,去百燕楼赶崔娆娘之约。
坐在马车上,事先得了文曦提点的宁聿娴,果然注意到冯紫晗的不妥。
昨夜文曦是这么说的:“那冯娘子怪里怪气的,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娴娘可得仔细了。”
当时宁聿娴就想反问他“你可能听到冯娘子的心声”……
想了想,她又忍住了。
——既然他没说,就应该是听不到。或是冯紫晗没说,又或是他把冯紫晗当成下人,不愿意靠她太近所以听不到。
出于宁聿娴的私心,她是不愿意让文曦知道冯紫晗的秘密的。
毕竟,她已经把冯紫晗的秘密,视作她宁聿娴的私产啦!
索性不说。
现在,宁聿娴见冯紫晗眼巴巴瞅着自己,眼神亮晶晶的,还笑眯眯的……
再想想昨夜文曦的交代,宁聿娴笑了。
她心想,就凭冯紫晗的脑子……她也作不了妖啊!
更何况眼下冯紫晗这眼眉含笑的模样儿,分明就是闺蜜看闺蜜的眼神!
宁聿娴笑问道:“你看我做甚?”
冯紫晗变笑道:“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啊!昨天你上场打马球的时候……很不开心吗?打完马球以后就一直不爱理人了。话也不说,还板着脸。我连看都不看多看你一眼,就怕被你的眼神给冻住了……”
说到后来,语气里自然而然带上了亲热的嗔怪。
宁聿娴听了,抿嘴一笑。
瞧瞧,她一早说了,冯紫晗一没有害人的脑子,二没害人的心……
想心,在冯紫晗原来的世界里,她应该是个被父母家人宠爱着的孩子,甚至她家里可能还有点儿小富贵,所以她虽有学习和上进的机会,但因为有富裕的家庭托底,她有点儿懒,不还思进取。
但,
这样单纯的、没有坏心眼的小娘子,宁聿娴不介意和她交心。
更何况,宁聿娴也本来就想套出冯紫晗的秘密。
于是宁聿娴反问冯紫晗,“我快活不快活,你不知?”
——在宁聿娴的认知里,没有“开心”一词,但根据冯紫晗的语境,大约能猜出她是在问她昨天为什么不快活。
闻言,冯紫晗认真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因为……崔娆娘才不开心的吧?”
“毕竟是她把你喊来打马球的,按说,她就应该和你一队才对。没想到她竟然抛下你不管,去了红巾队!要是我闺蜜敢这么对我,我也会生气。”
“后来啊林家的人不要她,她又灰溜溜的回来了……诶,确实挺让人生气的。”冯紫晗说道。
宁聿娴笑了。
冯紫晗睁大眼睛,“怎么?我没猜对?”
宁聿娴笑道:“你猜得很对。”
“那你笑什么?”冯紫晗疑惑地问道,“你这眼神我可熟悉了……好像我闺蜜关爱智障的眼神啊……”
说到这儿,冯紫晗呆住。
宁聿娴忍俊不禁。
她第一次听到“智障”的说法,觉得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