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聿娴说道:“我只问表姐一句——表姐怕不怕我写信去问阿婆?”
“倘若怕,那就证明表姐也知道自己不对,只是拿着亲情来要挟我。”
“倘若不怕,又何惧我去告状?”
崔娆娘语塞。
她的脸儿涨得通红,又生气又难堪又失望。
宁聿娴却像没事人儿一样转头吩咐小珠,“前儿不是得了两瓶牛乳膏?去拿了来,交给四少夫人……等等!还有庄子上刚送来的稻米,也拿一袋给四少夫人。”
说着,宁聿娴又笑着对崔娆娘说道:“表姐,你用那稻米熬成浓浓的粥,里头放一丁点儿牛乳膏,让小七郎的奶娘饮下,我听说这个发奶……到时候就不怕小七郎饿肚子啦!”
“再说了,今儿表姐出来久了,空着手回去,恐婆母妯娌面上不好看。那一袋稻米足有五十斤重,到时候表姐再匀点儿给各房……”宁聿娴贴心地说道。
崔娆娘咬住下唇。
她确实很生气,
可她又……无法拒绝宁聿娴的好意。
毕竟她在恩宁伯府的处境,确实微妙——公爹婆母想往清贵那边儿靠的,崔娆娘自己也想,可昨天的马球赛已经被崔娆娘搞砸了!
妯娌又因为她一嫁进来就怀了孩子还一举得男,且婆母又看重她、捧着她而心生嫉妒……
现在宁聿娴不帮她,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她就……
没有办法了啊!
崔娆娘正据沮丧时,忽见侍女前来向宁聿娴复命,“启禀娘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交给恩宁伯府四少夫人的婆子了。”
宁聿娴冲着崔娆娘一笑,“想来,小七郎也惦记着娘亲啦!所以表姐,我就不留你了……”
其实崔娆娘还是不甘心。
可被宁聿娴说的……
崔娆娘又开始惦记儿子了。
又见宁聿娴已经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崔娆娘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也站了起来,跟着宁聿娴朝外走去。
宁聿娴将崔娆娘送到二门处,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提点她几句,“表姐,男人们在外头当官、做事,都讲究个‘在其位谋其职’,表姐夫前头还有三个嫡亲的哥哥呢,除了世子,上头两个哥哥既不做官、又不当差的……”
“连表姐夫都不在意,你又何必着急?”
“倒不如好生经营好嫁妆钱铺子,打理好店铺和生意,给小七郎多挣点儿家底,日后小七郎还会有弟弟妹妹……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再说了,你手里有了钱,日后小七郎和弟弟妹妹们的日子也过得光鲜些……惹人羡慕。”
宁聿娴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你男人不思上进,你一个人使劲儿有啥意义?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挣钱上,你会挣钱,你男人你婆家自然不会小看你。
尽管宁聿娴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
可崔娆娘还是沉浸在失望与愤怒的情绪中,她恨恨地瞪了宁聿娴一眼,连面子情也顾不得了,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宁聿娴看着崔娆娘的马车渐行渐远,眸色也冷了下来。
她已尝过被亲人背刺的痛苦……很难受很受。
所以,必须防范崔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