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不安地看向了妻子崔娆娘。
但让卫牧心惊的是,娆娘表情冷漠,不愿与他对视。
怎会这样?
卫牧见惯妻子总用爱恋痴缠的目光看着自己……
此刻见到她的冷漠,
他有些心惊,连忙膝行过去,“娆娘……”
崔娆娘退后几步,立于伯夫人身后,“我福薄,当不得夫君行此大礼。”
卫牧愈发心慌,“娆娘你听我解释……”
伯夫人喝道:“老四!我再说一遍,我虽是你亲娘,可也不想管你们夫妻房里的事儿!你想和我们四少夫人说什么,尽管回屋去关上门来说!”
卫牧毕竟是世家儿郎,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
当下,他低声应喏,“儿听母亲的吩咐。”
然后看向立于母亲身后的崔娆娘,又道:“还请四少夫人与我回房去,我来解释这误会。”
崔娆娘冷冷地说道:“夫君有令,我不敢不从,只是——”
说着,崔娆娘朝着伯夫人行了个福礼,又道:“儿媳有要事禀报母亲。”
“我儿速速说来,”伯夫人面对做下荒唐事的儿子时,冷若冰霜。但在和受尽委屈的儿媳说话时,语气温柔亲切了许多,“……有何委屈,为娘定会为你做主。”
崔娆娘正色说道:“昨日儿媳去打马球时,发现马靴被人藏了针。此事与儿媳的女奴冬儿有关。虽家丑不可外扬,但此事……儿媳定要报官!还请母亲恩准。”
此言一出——
现场所有的人全都愣住。
但,反应最大的当属王慧娘。
王慧娘在面对伯夫人的时候战战兢兢,可她冲着崔娆娘说话的时候,实在很不客气,“你既知这是家丑,又怎能去报官?”吓得她尖声高喊,眼里满是惊惧之色。
崔娆娘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慧娘一眼。
原本她还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冬儿见天跟在她身边,根本没机会出门,又怎会认识王慧娘,与王慧娘勾结呢?
可此时一见王慧娘反应这么大,
崔娆娘觉得,这事儿大约八九不离十了。
卫牧也愣住,失声惊呼,“什么?娆娘,你的意思是……马靴里的针是冬儿放的?她想要谋害你?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冬儿对你忠心耿耿……而且她也对我说,是你冤枉了她误会了她……”
崔娆娘依旧没有生气,轻言慢语地答道:“是不是冬儿做的,我说了不算。夫君未知全貌,也不该单听我这发妻的一面之辞。所以咱们报了官,请顺天府府丞一查,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如不是冬儿干的,也能还她一个公道与清白,夫君您说呢?”
卫牧见妻子神色淡淡,从容淡定的样子,愈发心慌——倘若冬儿真有碍主之心?昨儿妻子质问天冬儿的时候,他竟然还听信了王慧娘之言,以为妻子是在嫉妒冬儿,想害冬儿,于是带着冬儿离开了……
所以???
他为何不信妻子的话?听听娆娘说的那句“夫君也不该听我这发妻的一面之辞”……
多委屈啊!
她是他的妻子,连他都不信任她,她得有多难过!
再说了,倘若冬儿真的背主,
那他昨天带离了冬儿,岂不是令妻子寒了心?
在这一瞬间,卫牧心底一片冰凉。
伯夫人皱眉思忖片刻后,问道:“如今冬儿何在?”
崔娆娘摇头,“儿媳不知。”
卫牧颤声答道:“启禀母亲,儿将冬儿带到了……庄子上。”
闻言,伯夫人大怒,扬起手臂狠狠地掴了卫牧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