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娘在前走疾行,卫牧在后头猛追,
女子的体力哪及男儿!
因此,崔娆娘还没走到自己的小院,胳膊就被卫牧一把揪住。
他用力一拉……
崔娆娘撞进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妻子,眼里盛满了怒意,“娆娘,你……”
崔娆娘丝毫不退缩地看着卫牧,打断了他的质问,“夫君可知,我生完小七郎才两个月,身子骨还没有恢复好,昨儿又去打了一场马球?在夫君眼里,我崔娆娘是石头做的,是木头雕的,丝毫不值得怜惜?”
闻言,卫牧下意识松开了手。
崔娆娘转身,继续朝着院子走去。
卫牧急道:“你别走,你听我说!”
崔娆娘冷冷地说道:“母亲让你去跟顺天府的人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卫牧,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难道你就没有谋害我的心意?”
卫牧惊呆了。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去拦住了崔娆娘,激动地质问她,“你是这么想我的?”
崔娆娘冷冷地说道:“不然呢?若夫君不是同谋,又为何要包庇外室与冬儿?”
卫牧急了,“慧娘不是我的外室!我、我与她清清白白……”
崔娆娘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若不是你的外室,你为何那样维护她?她又为何一来就说我容不得她?她究竟做了什么,那样害怕我容不下她?可笑的是,连婆母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要替我出头为我做主,你是我的夫君,本应是绝对相信我爱护我的人,可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当众质疑我,还指责我心狠手辣?”
卫牧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讪讪地说道:“我、我就是一时生气……”
崔娆娘反问,“你一时生气,就能轻贱你的原配妻子?”
卫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卫牧急道,我、我只是好心……”
崔娆娘不再理会他,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卫牧抢上前,“你别走,我们说清楚!”
“你不要脸面,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说,我却不愿在此颜面扫地!”崔娆娘冷冷地说道。
卫牧一怔。
崔娆娘已经走远了。
卫牧看了看四周,果然见到不远处有几个正在洒扫的婆子动作慢吞吞的,还朝这边儿看了过来。
卫牧瞪了她们几眼,追着崔娆娘急急地回了院子。
然而这时,早一步回到院子里的崔娆娘已从奶娘怀里接过了小七郎。
孩子方才哭得声嘶力竭,这会儿母亲来了,孩子嗅到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又听到了母亲温柔呢喃着的抚慰,瞬间安静了,抽噎了几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
卫牧一进屋,便听到妻子温柔地问奶娘小七郎吃了几回奶、睡了多久……
奶娘哽咽着回话,“先前还好,吃了两回奶又睡了两回,依旧不见他阿娘回来,就急得哭……连着先前吃的奶全都呕了出来,然后一直闹到现在。求四少夫人恕罪,小七郎他虽年幼,却是个离不得娘的,我等实在哄不住……”
崔娆娘温柔地说道:“无事,我不怪你们,小七郎也闹了你们许先,你们先下去歇会儿罢,我来带他。”
奶娘们谢过恩,退下了。
崔娆娘身边的一个媳妇子大着胆子凑过来,“四少夫人,奴帮您抱一抱小七郎罢,您今儿也累了一整天,怕是抱不动小七郎了罢?”
崔娆娘也是当真脱了力,又见儿子已在她怀里沉沉睡着了,便点了点头。
不料,小七郎也是个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