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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我来祝书友木槿生日快乐（第1页）

陈循张了张嘴看她，片刻后小声道：“会死人的。”

于谦沉默不语，脸色一点没变。

胡?叹道：“陛下才登基不过一年，此时清丈土地，不会清出多少隐田的，于阁老这时候提出，一是为了给整顿吏治找借口，。。。

晨光微熹，山风穿林而过，吹动檐角残破的纸灯笼簌簌作响。盲女教师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溪流渗入石缝，一字一句凿进孩子们的心里。她看不见，但耳聪心明，听得见每一个孩子呼吸的节奏，听得见门外雪粒落地的轻响，甚至听得听见远处小路上那串渐近的脚步声。

“权利非天赐，乃众人争得之物。”她缓缓停顿，抬手抚过胸前那枚木棉花徽章??粗糙的布料上用红线绣着五瓣花形，是苏小荷亲手设计的标记。“你们记住，不是皇帝赏的，不是父母给的，是我们自己站起来，从黑暗中抢回来的。”

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农推门而入，帽檐积雪未化，脸上沟壑纵横如刀刻。他默默将一包粗盐和几块干饼放在墙角，转身欲走。

“李伯。”盲女叫住他，“今日又有孩子没来？”

老农脚步一顿，低声道：“里长昨夜带人查户，说‘私授禁书’要连坐三族。阿牛娘怕了，把课本烧了，还打了孩子一顿……说是宁可蠢死，也不让全家送命。”

屋内顿时寂静。几个年幼的孩子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手中发黄的纸页，那是他们用废纸抄写的《公民手册》节选，字迹歪斜却工整。

盲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打吧。打得越狠，孩子记得越牢。疼会忘，话不会。”

她转向学生们：“昨天我们讲到‘议事规则’。若全村要修桥，该由谁决定？”

“由乡议会！”孩子们齐声答道。

“若是官府强行征役呢？”

“先议后服！不服可联名上书！若仍不听，百姓有权重选代表！”

声音清亮，在这间茅草屋里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外面那个压抑的世界。

老农站在门口，听着听着，慢慢摘下帽子，任雪花落在白发之上。良久，他低声说：“我孙女昨晚背了一夜‘投票权’三个字……她说，等她长大，也要当议长。”

盲女微笑：“她一定能。”

老农点点头，终于开口：“明天……我把牛牵去换墨水。我要让她写下来。”

待他离去，一名少年起身问道：“先生，京城真的还会派人来抓我们吗？”

“会。”盲女坦然道，“但他们抓不完。一千个学堂关了，就建一千零一个；一万本书烧了，就再抄一万零一本。他们能砍树，不能拔根??只要还有人愿意教，有人愿意学，火就不会灭。”

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油灯，灯芯噼啪一声，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杭州郊外，柳先生的学堂正迎来一场秘密考试。

这不是寻常的策论或经义，而是一场“治村模拟”。十名年满十四岁的学生被分为两组，各自接手一份虚构的村庄困境：东村连年旱灾，粮仓空虚，里正却强征新税以修太守生祠；西镇疫病流行，药价飞涨，商贾囤积居奇。

“你们如何解决？”苏小荷坐在角落，一身素衣，面容掩在纱巾之后，声音平静如水。

一名女生站起，手持自制地图，条理清晰：“第一，召集村民大会，公开账目；第二，推举五人监察组，核查粮储；第三，向邻村借粮，以明年收成抵押；第四，若里正阻挠，则发动罢免投票，并派代表赴府城请愿。”

另一组男生则提出更激进方案：组织青年巡防队，武力封锁药铺，强制平价售药，并威胁上报御史台弹劾地方官纵容奸商。

苏小荷听完，并未评判对错，只问：“你们可曾想过，为何必须开会？为何不能由一人决断？”

“因为……”那女生犹豫了一下，“一个人看得少，想得偏。众人一起看，才能看见全貌。”

苏小荷眼中泛起微光。她取出一张薄纸，递给她们：“这是我从云南带来的真事。三年前，临安州某村遭洪灾，村长独断发放救济米，结果亲族多得，贫户反饿死。第二年大旱，村民不再信他，自发成立‘九人评议会’，按户人口、劳力、受灾程度评分配粮，竟无一人怨言。后来连知县都来取经。”

学生们传阅着这份记录，眼神渐渐发亮。

“这便是自治。”苏小荷轻声道，“它不靠圣旨，不靠青天，只靠一群普通人坐下来，好好说话。”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三声??暗号。她立刻收起文件，示意学生散去。

片刻后，戴震川披着蓑衣走入，浑身湿透，眉梢结霜。“出事了。”他说，“湖南图志会的联络站被破获，两名成员被捕，严刑之下咬牙未供，但搜出了藏在《水经注》夹层中的路线图。现在整个长江中游的传递网络都有暴露风险。”

苏小荷神色不变，只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人救出来了吗？”

“死了。”戴震川低头，“一个是老秀才，七十岁了，不肯屈服，吞针自尽。另一个是十七岁的姑娘，被灌了三碗辣椒水，最后喊的是‘平等万岁’。”

屋内一时沉寂。

良久，苏小荷起身，走到墙边拉开一块松动的木板，取出一只铁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份手抄本，封面皆为《九章算术新解》，每本编号不同，内容各异。

“把这些分散到浙东、闽北、赣南的新点。”她说，“告诉他们，旧网断了，新网要用更隐蔽的方式织。让孩子们继续做题，让他们以为这只是学业竞争。一道勾股题解出来，就知道哪里有学堂；一道方程算完，就能拼出下一个接头人姓名。”

戴震川点头：“我已经安排漕帮改运‘药材’为‘教材’。这次连算盘都藏在棺材里送过去了??死人最没人敢查。”

苏小荷嘴角微扬，随即又敛去：“还有件事。我要重启‘遗诏研读班’，但不再提‘逼宫’‘复权’，而是当作历史课来讲。题目就叫??《先帝遗愿与当代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