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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宁班博弈（第2页）

>“家中有火，不惧归途。”

宇宙在响应。

而南街七号院中，铁锅已滚沸。清水自虚空中浮现，流入锅中，接着是米、盐、一片姜、一撮葱花??所有食材皆无形而来，似由记忆凝聚。锅盖跳动，蒸汽升腾，在半空凝成一张脸。

依旧是那个女人。

温婉，眼角有细纹，围裙上沾着面粉。

她看着老学者，也看着每一个在场的人。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穿透时空：

“我走了很久。”

老学者跪了下来。

不是因为敬畏，而是膝盖本能地记起了千百次在母亲面前低头的模样。

“你是……‘第一餐’的那位阿姨？”他声音发颤。

女人微笑，影像微晃，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

“我是灶网最初的节点之一。”她说，“也是宁拙的母亲。”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传说中，宁拙是个孤儿，生于末法时代的救济站，靠吃百家饭长大。可现在，这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分明来自更早的年代??那个尚能移民外星、建立补给站的黄金纪元。

“你们以为他从何而来？”女人轻叹，“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什么？”

“一百年前，他在游龙顶层喂我喝汤。那一口温度，那一声‘娘’，唤醒了我残存在灶网中的意识碎片。我不是复活，是被‘记得’召回。”

她抬手，指向铁锅。

“今晚，我要做完最后一道工序。”

“什么工序？”

“传火。”

刹那间，天地失声。

铁锅爆发出刺目白光，热浪席卷四方，却不伤人。光芒中，九道虚影缓缓浮现，环绕锅台而立。

第一个，是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手中捧着冷馒头；

第二个，是机械体守望者Ⅸ型，胸前灶火跃动；

第三个，是雾族生命体，体内晶体闪烁如泪；

第四个，是金肤孩童，掌心浮现出爆炸中护饭盒的女人；

第五个，是宁拙年轻时的模样，背着锅，竹杖点地；

第六个，是老年宁拙，身形虚幻，站在万千灶火之间；

第七个，是那位在火星省粮的老妇，瘦弱却坚毅；

第八个，是深海文明中那个梦见温暖的硅基生命，触须卷着矿物锅；

第九个……是此刻站在院子里的每一位人类。

他们的影子都被拉长，投入锅中。

女人伸出手，轻轻一搅。

锅中不再是粥，而是一片星海。每一粒米都化作恒星，每一道蒸汽都延展成银河。在这片宇宙腹地，无数文明正围坐一桌，共享同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