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德看了一圈空荡荡的城堡,虽然这座城堡当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从留下的印记还是隐约能够看出来这座城堡以前到底有多么的辉煌。
“大人,需要我去撬开这个老东西的嘴吗?”
“不急。”他自然明白雷纳德是想从这老管家身上榨出些东西来,但此刻,他更需要对方主动吐露实情。
若非指望着从这老家伙口中获取信息,他早就将这个看着碍眼的老东西扔出城堡大门了。
“你来说说,这片领地,究竟为何会沦落至这般田地?我记得,从前这片土地虽非最富庶,却也绝不至于如此雕敝荒凉。”林逸坐下来之后看向了老巴顿,老巴顿感受到林逸的目光后打了个寒颤,他看得出来林逸跟以前来到这里的继承人不一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老巴顿犹豫了一下,开始给林逸解释了起来为何这里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这座城镇原本是围绕血爪堡建立的商贸重镇,在林逸所顶替的这个身份的祖父——艾德温伯爵掌权时,这里曾是帝国的商业心脏,商队川流不息,金币如流水般涌入。
凭借惊人的财富,艾德温伯爵才得以建造这座宏伟的城堡。
在享尽世间荣华后,伯爵渐渐厌倦了千篇一律的纸醉金迷。
就在那时,一些令人不安的流言开始在领地内蔓延——有人说,这片森林深处藏着一道门,通往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起初,人们只当是无稽之谈,但艾德温伯爵却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投入挖掘与研究。
他挥霍家族的财富,雇佣大批工人,带着铁锹和火把深入密林,日夜不停地挖掘。
起初,这不过是伯爵的古怪癖好,无人当真,但是这一切在一位美丽的捕猎者出现在宴会上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那晚,我恰好病倒了,没能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老巴顿的声音微微发颤,浑浊的双眼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但后来……那些参加宴会的仆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至于那些宾客,他们回去后全都疯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似的,纷纷回来找伯爵索要某种‘物品’。最后,他们也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城镇的衰败,正是从那时开始的。
艾德温伯爵的疯狂行径引发了巨大的动荡,家族不得不赔付巨额钱财以平息事端。
然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不久后,港口出现了怪物。
它们形似鱼人,却更加扭曲可怖,鳞片下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尖利的爪牙能轻易撕裂船板。
商船接连遇袭,船员们要么被拖入深海,要么在惨叫中变异成某种非人之物。
渐渐地,再没有商船敢靠近这片被诅咒的水域,城镇的繁荣也随之彻底崩塌。
“港口那边,那些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现在它们连白天都敢在浅水滩游弋,像鲨鱼嗅到血腥味一样,只要看到落单的人就拖下水。商船?呵,别说靠港了,现在的水手们只要远远望见这片被诅咒的海岸线,宁可多绕三天的航程也要避开。”
“至于陆路,那些林子里钻出来的怪物,还有那些比野兽还凶残的匪徒,他们像蝗虫一样,啃光了所有能啃的东西。商队的护卫再精锐,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骚扰和埋伏。‘铁锤’商会,那可是有老兵押运的,可最后传回来的消息,就剩下几辆被砸烂的空车和染血的残破甲片。”
听到老巴顿的解释,林逸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多问题存在下,这座城镇的人居然还没有跑,简直是一个奇迹。
“‘遗迹’呢?你说它引发了亡灵,封锁了城堡的财富?”
“是是的,大人!”
“‘遗迹’的大门就在地窖下面,很深很深。老伯爵挖穿了古老的岩层,据说发现了某个失落王朝的陵寝还是祭坛。但惊动了里面的守卫。那些骨头架子穿着生锈的盔甲,拿着发绿光的剑,它们守着入口和更深处的通道。我亲眼见过一次,一个胆大的毛贼想摸进去,被砍成了碎片。那骨头架子剑士,眼睛窟窿里冒着绿火,可怕极了。”
“城堡最后的积蓄,老伯爵的一些私人收藏品,还有,还有传说中家族真正的秘宝,都封在下面!可没人能进去!老伯爵失踪前,似乎也被困在了里面某个地方”
“失踪?”林逸的指尖停止了敲击。
“对!对!”老巴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就在那场该死的宴会之后没多久,他把自己关在地下的书房,谁也不见。后来。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他,只留下命令,让让大家继续挖掘,说。说他找到了‘钥匙’的线索”
老管家的声音再次低下去,带着迷茫和深深的恐惧,“再后来,下面就开始闹亡灵了。挖掘也彻底停了。”
“哼,说得天乱坠。我看是你这老赌鬼把值钱东西都输光了,编个亡灵窟窿来糊弄大人吧?真有秘宝,你早该死在下面了!”
“不!不是的!大人!我发誓!”老巴顿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对着林逸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撞击石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老仆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那下面真的邪门!那股寒气,那股死气。隔着老远都能渗进骨头缝里。大人若不信老仆可以带路,到入口看看,只求大人别让老仆进去送死。”老巴顿哭嚎着,涕泪横流,恐惧不似作伪。
“起来。”
老巴顿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佝偻着腰,卑微地垂着头,不敢看林逸的眼睛。
“城堡的现状,我看到了。百废待兴,千疮百孔。但这片土地,现在是我的。”
“你现在去招聘一批能用的人,记住,是能用的。”
话音未落,一个鼓囊囊的皮袋被林逸随手扔在了那张破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