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将他们引到一扇标着“4号厅”的深色木门前,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内部的光线和声音隐约透出。
厅内光线昏暗,只有前方巨大的银幕上播放着无声的彩色广告片,画面鲜艳却有些失真,跳跃着推销着某种看不清楚的商品。
影厅规模不小,能容纳百人左右,但观众稀疏,只有零星三四个人分散坐在不同的位置,彼此间隔很远。
听到开门声,那几个人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目光在林逸和咕噜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又漠不关心地移开,继续观察着银幕或周围环境。
从他们的衣着和气质判断,显然也是进入此地的“入梦者”。
林逸和咕噜的座位在第七排中间,在坐下之前,林逸仔细核对了票根上的座位号,确认无误后才落座。
咕噜也有样学样,仔细检查后才坐下,并将电影票直接收进了个人空间。
五分钟后,放映厅的灯光彻底暗下,只有银幕的光线摇曳。
广告结束,正片似乎即将开始。
一个身影从前方的侧门走入,他穿着笔挺的制服,像是检票员,但脸上光滑一片,没有任何五官。
它手中拿着一个微弱的检票灯,开始从第一排依次检查观众的票根。
无面检票员的动作十分缓慢,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被检查到的入梦者都沉默地出示了票根,过程无声。
很快,它来到了林逸和咕噜这一排。
两人从个人空间中取出电影票递了过去,无面检票员那空洞的“面部”对着检票灯下的电影票停留了几秒,似乎在验证,然后点点头,走向下一个。
下一个是坐在林逸斜后方的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
当无面检票员停在他面前时,男人的身体明显开始颤抖。
他慌乱地在身上各个口袋翻找,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票…票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的…”他声音发颤,几乎带着哭腔,“能…能补票吗?我用别的抵…”
无面检票员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光滑的面部“转向”他,静止不动。
男人更加恐惧了,试图站起来,声音带着绝望:“我…我不看了,我这就走…我退出!”
就在他臀部刚要离开座椅的瞬间,无面检票员猛地张开了“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嘴,而是整张脸从中间裂开一个布满螺旋利齿的黑洞。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那男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缩成一团,直接被吞入了那黑洞之中。
螺旋利齿闭合,传来令人牙酸的碾磨声。
林逸则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无面检票员刚刚爆发出的气息已经远远超出了五阶的范畴,绝对达到了六阶的水平。
但这股气息只出现了一刹那,随着它闭上“嘴”,恢复无面状态,气息也迅速收敛,变回那看似僵硬的傀儡,继续走向下一位“观众”。
果然,存在即死规则的地方,执行规则的“怪物”或者说“机制”,其战斗力必然也要高上不少。
这个梦魇界域的危险等级,跟之前的那个寂静工厂比起来要高太多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影厅内陷入了死寂。
银幕上开始播放电影片头,阴郁的配乐缓缓响起。
电影似乎是一部老式的黑白悬疑片,画面颗粒感很重,讲述着一个发生在古堡里的家族秘辛。
剧情沉闷拖沓,但对在场的入梦者而言,没人有心思真正欣赏电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放映了半小时后,银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一个特写:电影中那个穿着旧式长裙、脸色苍白的女主角,正对着镜子梳妆。
突然,她梳头的动作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