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医院病房区,而是一个极具未来感和封闭性的地下空间。
高耸的穹顶洒下冷白色的无影灯光,照亮了下方排列整齐的无数精密仪器和计算机阵列。
穿着全套密封防护服、戴着面罩的研究人员步履匆匆,穿梭在各个房间跟走廊之间,来往的时候也不忘低声交谈着。
与其说说着是一个医院,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个高级研究所。
电梯门在两人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林逸、咕噜步入这片区域。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但看到林逸胸前的权限卡和身后“熟悉”的警卫,那些投来的目光很快又移开。
在这里,权限卡和熟悉的制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研究人员们很快重新埋首于各自的工作,仿佛两人的出现只是日常流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一个身影脱离了原本的行进路线,朝着电梯快步走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性研究员,头发像是被手反复抓挠过般凌乱不堪,眼袋浮肿发青,沉重地挂在眼眶下。
他的眼球里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透着一股被长期睡眠不足和高度精神压力榨干后的疲惫。
他身上那件白大褂皱巴巴的,沾着几处难以辨认的污渍,手里紧紧抓着一块电子记录板,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原本这个人似乎是打算例行公事地打个招呼,嘴唇已经微微张开,可能以为林逸是下来交接新“样本”的同事。
但他的目光在林逸的脸庞和身形上快速扫过时,猛地停顿了一下,极度疲惫的眼底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林逸伪装的医生体型与原主有细微差别,或许是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被察觉,或许是气质上的某种违和感,总之,这名极度疲惫因而感官可能异常敏锐的研究员,瞬间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的脚步顿住,脸上的表情从程式化的疲惫转为一丝困惑和警惕,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林逸身后的咕噜。
就在他这愣神的一刹那,咕噜动了!
在研究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咕噜已经轻盈地跳起,一手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冰冷地贴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别动,也别叫。”咕噜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只有令人颤栗的寒意,“乖乖配合,不然你的脖子就会开个漂亮的口子哦。我保证,会比你们切样本的动作快得多。”
研究员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处皮肤被锋锐刃口压陷的触感,那冰冷的死亡威胁让他头皮发麻。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时甚至能感觉到刀刃的摩擦,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明,明白……”他挤出一丝干涩沙哑、几乎听不见的气音,生怕稍一用力,那刀刃就会割开他的喉咙。
“很好。”咕噜用眼神示意林逸,动作却没有丝毫松懈,“带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就说是新样本需要初步检查。自然点,你的命在你手里握着,别自己扔了。”
研究员僵硬地点了点头,努力控制着几乎要痉挛的面部肌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有些急促和疲惫,而不是被挟持。
他抱着咕噜,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或许就像一个研究员正抱着一个身体不适的病人,正赶往处理室。
他用一种略显急促但还不算太反常的步调,同手同脚朝着主区域侧面一条分支走廊挪动。
林逸和三名“警卫”面无表情地紧随其后,形成一个压迫感十足的包围圈。
沿途遇到两个抱着资料匆匆走过的研究人员,对方只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看到是熟面孔抱着一个孩子,后面跟着神色冷峻的研究主任和荷枪实弹的警卫,均未起疑,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便擦肩而过,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
研究员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直到那其他同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敢极其轻微地喘了口气。
研究员抱着咕噜,走进一间挂着“样本初步处理室”牌子的房间。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噪音,他立刻按照咕噜的指示,缓缓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别…别杀我……你们想问什么?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林逸对咕噜使了个眼色,咕噜轻盈地从他身上跳下,但匕首依旧若有若无地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