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120130（第20页）

nbsp;nbsp;nbsp;nbsp;李瓒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送戚钰出宫，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nbsp;nbsp;nbsp;nbsp;有齐昭在这里，她说了三个月回来，三个月就一定会回来的。想想女人那毫无生气的模样，他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自己总得给她一点时间，去处理该她亲自动手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李瓒这些天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nbsp;nbsp;nbsp;nbsp;床上的人动了，是齐昭终于醒了。

nbsp;nbsp;nbsp;nbsp;孩子睁眼时，眼里没有惺忪怔愣，那是睡得并不安稳的表现。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一看到自己，他立刻就坐了起来，眼中的神情也转为警惕。

nbsp;nbsp;nbsp;nbsp;李瓒这些天都守在戚钰旁边，老实说这还是那天之后，父子俩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nbsp;nbsp;nbsp;nbsp;显然，氛围并不怎么好。

nbsp;nbsp;nbsp;nbsp;李瓒迎着他抗拒的目光，思考了好一会儿，要怎么开始交流。然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齐昭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漆黑的瞳仁也不由缩了缩，像是震惊，甚至是并不相信：“你不用骗我！”

nbsp;nbsp;nbsp;nbsp;“今早，我亲自送她走的。”李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回青州了。”

nbsp;nbsp;nbsp;nbsp;齐昭盯着他看了许久，试图从男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捉弄或者吓唬他的痕迹。大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惯用这些伎俩来骗小孩子。

nbsp;nbsp;nbsp;nbsp;然而……没有……一点也没有，他像是在说真的，娘……真的走了？

nbsp;nbsp;nbsp;nbsp;在这样的意识出现后，少年的动作已经先脑子一步地动起来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nbsp;nbsp;nbsp;nbsp;不会的nbsp;nbsp;，娘亲不会离开的，她不会丢下自己走的。

nbsp;nbsp;nbsp;nbsp;还没跑出去，就被李瓒一把抓住了。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是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齐文锦……哦，不对，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到达京城了。”

nbsp;nbsp;nbsp;nbsp;齐昭转头仰着脸去看他，愤怒让他不停地喘着气，他像是恨极了，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李瓒，可溢满泪水的眼眶，又像是在诉说委屈。

nbsp;nbsp;nbsp;nbsp;对付一个小孩子，其实并不难。

nbsp;nbsp;nbsp;nbsp;甚至把他晾在这里，也有李瓒的故意在里。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愤怒、憎恨后，齐昭其实更多的会是不安和惶恐。

nbsp;nbsp;nbsp;nbsp;就像他现在这样，看着十分可怜。李瓒心软了，但话语没有停下。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不要她了，只要你爹吗？马上……就要如愿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自己有些残忍，但是，这世上谁都可以恨戚钰，唯独齐昭不行。

nbsp;nbsp;nbsp;nbsp;绝对不可以。

nbsp;nbsp;nbsp;nbsp;母亲在他心里应该是盖过一切的，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个女人，这些年所受的苦。

nbsp;nbsp;nbsp;nbsp;孩子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情绪果然崩溃了，眼珠顺着往下淌，呜呜地哭出了声：“不是的！我没有不要她！我要她！我要娘！”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得泣不成声，“娘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生气了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其实早就后悔了。

nbsp;nbsp;nbsp;nbsp;在娘亲没有来看他的第二天就后悔了，他明明是在生气的，却又害怕娘亲不愿意哄他了怎么办？娘亲要是生气了不理他了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他甚至在心里想好了，只要娘亲再来，他就开门。

nbsp;nbsp;nbsp;nbsp;可娘亲再也没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只是害怕父亲出意外，想要看到父亲才会安心。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娘亲。他并不想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

nbsp;nbsp;nbsp;nbsp;看到孩子几乎哭得要岔了气了，李瓒改为把他抱在怀里，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打着，替他顺气。

nbsp;nbsp;nbsp;nbsp;“你娘没有不要你。”他的声音已经柔和下来了，“你娘这些天没有来看你，是因为她病了，病得很严重，太医几乎都跟朕说她要挺不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李瓒在齐昭眼里看到了愧疚自责还有担心，事情确实在往他想的方向走，只是看到他这样，男人也确实在心里心疼。

nbsp;nbsp;nbsp;nbsp;他把齐昭抱回了床上，蹲下来替他穿鞋，脑子里都是戚钰的那句。

nbsp;nbsp;nbsp;nbsp;“对他好一点。”

nbsp;nbsp;nbsp;nbsp;应该怎么好一点？

nbsp;nbsp;nbsp;nbsp;他跟戚钰说过，有些东西他要么不给，要给就得给到底。给一半无异于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