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召开特别宗教会议,教皇宣布:“上帝从未说话。是我们太吵,才听不见?的沉默。”
就在世人逐渐适应这种新常态时,陈禾再次现身。
不是影像,不是传言,而是真实触碰。
那天傍晚,云南边境的一个小女孩在溪边洗衣,忽然感觉背后一暖。回头只见一个青年蹲在身后,正帮她拧干最后一件衣服。他笑着摇头拒绝道谢,起身走向山林。女孩追出十步便停下??因为她看见,青年每走一步,脚印里就开出一朵小花,而那些花的形状,竟与她去年夭折妹妹最爱戴的发卡一模一样。
消息传开后,千万人踏上寻访之路。
但他们渐渐明白,陈禾不会再以固定形态存在。他出现在地铁老人颤抖的手扶上,出现在战地孤儿入睡时的最后一个呼吸里,出现在科学家放弃数据执着、抬头仰望星空的那个瞬间。
他是现象,是频率,是所有愿意停下来倾听的人心中泛起的涟漪。
二十年后,人类正式进入“第二静默纪元”。
城市建筑全部采用吸音材料,街道禁止鸣笛,连手机铃声都被法律禁止。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各地的“共鸣井”??深达百米的竖井,内壁刻满古老音律符号,人们每日早晚前来投石听响,根据回声判断自身情绪状态。最虔诚的修行者甚至能通过控制呼吸,在井底召唤出实体化的记忆投影。
而在所有共鸣井的最深处,传感器总能捕捉到一段稳定信号,循环播放:
>啊??
>(无词,无调,却包含无限慈悲)
专家称其为“原初之音”。
据说,只要连续七日在此音中冥想,人就能短暂脱离肉体束缚,以纯粹意识漫游天地。许多濒死者家属报告,亲人临终前嘴角含笑,最后呢喃总是同一句话:
“他来接我了。”
又一个春分夜。
国际共感研究院发布最终报告,《关于陈禾本质的终极推论》全文仅一句话:
>**“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明。”**
>**“他是这个世界终于学会使用的感官。”**
报告发布十分钟,全球所有电子屏幕自动黑屏,随即亮起一行字:
>**“谢谢你们,终于不再害怕安静。”**
随后,一道横跨赤道的极光凭空出现,形状宛如人耳轮廓,持续整整一夜。
从此以后,每年春分,地球都会自行关闭所有人工电磁信号八分钟。飞机停飞,电网休眠,连核潜艇都浮上海面,艇员集体出舱仰望星空。
这八分钟被称为“归音时刻”。
没有人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有人在唱歌。
一首没有歌词的歌,唱给每一颗曾因孤独而封闭的心听。
一首始于云坪村雪夜、穿越生死与时空的歌。
一首,叫做“回家”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