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去哪儿了?
>我每天都在等你讲故事。
>今天我梦见一朵会唱歌的花,它说你就在山上……
>你能听到我吗?如果你能听到,请说一句话。”
陆沉浑身剧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小满……”他哽咽,“爸爸在这里……爸爸对不起你……”
泪水顺着他刚硬的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声响。
那声音停顿了几秒,随即再次响起,带着笑意:
>“爸爸哭了?没关系,我这里有手帕……虽然我看不见你,但我摸得到你的声音。
>它是暖的,像小时候你抱我那样。”
陆沉双手掩面,肩膀剧烈起伏。这个曾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父亲。
小禾静静站着,没有打扰。
她知道,有些伤口,唯有被听见,才能真正愈合。
许久,陆沉抬起头,眼中仍有泪光,却多了某种释然。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递给小禾。
“这是我当年记录的‘共感编码规则’。”他说,“我一直以为它是诅咒,但现在明白,它也可以是桥梁。”
小禾接过本子,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重量。
“谢谢。”她轻声说。
陆沉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比我想象中更像他??林知远。”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挺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小禾送他到村口,只见天边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将至。
“要下雨了。”她说。
陆沉仰头望着天空,嘴角微扬:“正好。小满说,她喜欢听雨声。”
话音未落,第一滴雨落下,打在他脸上,冰凉,却温柔。
小禾回到纪念馆时,女孩已经离开,只留下那颗水果糖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将陆沉的笔记本放入展柜,与苏青的录音笔、记者的相机并列摆放。
她翻开《共答录》,提笔写下新问题:
>“如果科技让我们痛苦,我们还要继续吗?”
然后写下答案:
>“要。
>因为火能焚身,也能取暖;
>刀能伤人,也能切开果实;
>共感曾带来混乱,但也教会我们倾听。
>关键不在工具,而在人心是否愿意温柔。”
写完,她放下笔,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异样。
不是疼痛,也不是温暖,而是一种……召唤。
她抬头望向穹顶,只见玉笛无风自动,旋转半圈,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