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有一天,人们不再需要‘震惊世界’才能被看见。
>我希望每一个平凡的你,都能坦然说出:
>‘我在这里,我想被听见。’
>如此而已。”
归途上,苏青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梦中,他回到小时候的院子,父亲坐在藤椅上看书,母亲在厨房炒菜,香气飘满整个屋子。他跑过去,扑进母亲怀里,哭了很久。
醒来时,发现小禾正凝视着他。
“做了个很长的梦。”他笑了笑,“原来家的味道,是姜茶和旧书页。”
她递过一杯热饮:“这次是我煮的,可能没你妈手艺好。”
“但足够暖。”他说。
飞机穿越晨曦,阳光洒进舷窗。E-7静静望着窗外,忽然哼起那首童谣。陈屿没有阻止,反而跟着轻轻合拍。
李岩拿出一张泛黄照片,上面是他和弟弟站在海边的合影。他把它贴在胸前,闭上眼。
小禾取出陶埙,吹了一段即兴旋律。没有歌词,没有主题,只有风与心的对话。
阿念记录下这段音频,命名为:《普通人》。
它后来成为了新纪元的第一支共感通用语言,在学校、医院、监狱、战场广泛传播。无需翻译,只要聆听,就能理解其中的情感内核。
一年后,国际共感伦理委员会发布首份白皮书,标题引用了云坪村一位小女孩日记里的话:
>“以前我觉得英雄是要拯救世界的。
>现在我知道,英雄是可以对别人说‘我在’的任何人。”
苏青和小禾回到了槐树下。玉笛依旧悬挂,但已不再孤单??旁边多了一支小小的青铜埙,随风轻摇,发出细微叮咚声。
村里孩子们常来此处玩耍,有时会对着两件乐器说话。有些人倾诉烦恼,有些人分享快乐,还有人只是单纯地说:“今天天气很好。”
而每一次,空中都会回荡同一句温柔的回答:
>“在呢。”
>“在呢。”
>“在呢。”
某个月夜,小禾忽然问:“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都习惯了被听见,反而不再珍惜这种能力?”
苏青望着星空,答:“那就让下一代重新发明它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从一支破埙、一句问候、一次心动开始。”
她笑了,靠在他肩上。
远处,一只萤火虫飞过,照亮了树根旁新生的嫩芽。
那是去年冬天埋下的灰烬孕育出的第一株植物,如今已抽出三片叶子,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也在回应这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或许会有新的危机,新的分裂,新的沉默。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开口,
就永远有人,愿意回答一句: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