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出来了吧……
“你发现了什么?”
幼驯染的语气很随意:
“哦,还没跟你说这事呢——我之前举报了金麦是卧底,小小的试探一下,发现琴酒对那个金麦竟然没有半点怀疑,完完全全的信任。打个比方的话,就像坚信伏特加不会独自完成好任务那样,他相信金麦不可能是叛徒。”
诸伏景光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么做真是太冒险了。”
尽管周围没人,他还是压低音量,非常严厉地指责对方先斩后奏的危险行事。
“金麦没被怀疑,琴酒的怀疑对象就很可能变成了你!”
电话里的人面对这种担忧的责怪幽幽地叹了声气。
“哎,就知道你会反对,所以才没提前跟你说。这个决定虽然危险了点,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hiro,组织的内网里没有金麦酒的存在,朗姆身边的人口风紧,探不出任何情报,那是一个像谜一样的棘手人物,说来很奇怪,我有种直觉,如果能查清金麦,就接触到组织核心,这人对组织很重要……”
诸伏景光默默将手机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些,不怎么想听到这个酒名。
每当这个词传入耳中,就如同听到指甲刮在玻璃板上时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噪音,心里变得毛躁不已,提醒着他那个看似是白水的透明液体散发出的刺鼻呛人的酒精味。
那个拆开后发现是一片空白的信纸重新浮现眼前,那条密封线撕开了,又仿佛没撕开;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却又好像知道了什么。只有内心深处那些变本加厉的彷徨与无措尤为真实,忧虑如涨潮的海水漫过干涸的沙地,不安的情绪像绵密的细针扎在心尖,有着可以忍受、却不能忽略的细微的刺痛感。
秘密的尽头是空白色的。
黑发公安用力摁压发胀的太阳穴,克制住了内心的烦躁焦虑,不再去想,目光再次不受约束地落向窗外,望着街道上逐渐多起来的人流,没了收回的意思。
“你发现了什么?”他平心静气地问。
“是个推论。”
没发现这边人情绪有些不稳的另个人语气严正,不带温度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金麦的档案保密级别比琴酒还高,但他很可能和琴酒一样,是组织从小培养出的杀人机器——从实验室里。”
从小培养的,杀人机器。
他的呼吸一滞。
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某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来、却总在他们面前遮遮掩掩试图嘻笑打岔过去的画面。
枝和。
枝和……
枝和怎么还没出来,难道又被会议绊住了?
“你有没有他……”
公安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将不安和迷惘藏在冷静镇定的话语背后。
“有没有他最近的行踪?”
对方答:“最近的没有。在他动手杀了代号野格圣鹿的美国中情局卧底后静默了一段时间,再次得到疑似是他的情报,是在上个月月初。”
噢,是上个月。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锁定他的活动就在美国一片,琴酒昨天先去了趟纽约,再到的比利时,我猜是去见他。”
诸伏景光整理了头上顶歪的帽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排除答案后就不想再继续。
“不说这个了,”他自然地转移话题。“fbi那事,是你拒的?”
认识彼此二十年,一个轻飘飘的问话就轻松地转移了对方注意,气焰也跟着被点着。
只听身在异国的公安语气咬牙切齿地说:“黑麦那家伙自己跑了,竟然还妄想利用我们拿情报,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诸伏景光扯了扯唇角。
他没告诉幼驯染自己已经答应下这个小小的合作,只带着浅浅安抚了一句:“莱伊也算是我们的半个战友吧?而且,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关于他去年在天台上想对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