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种古怪的东西,被理智放纵,又被理智束缚。
你看着面前这群拿枪指你、拼命压制情绪强忍怒火的cia特工,靠着桌腿哈哈大笑,捂住笑痛的肚子肆无忌惮地挑衅。视线已经被血模糊,眼前出现成片的血河,那些被你杀死的亡灵将身体寄放在那,当你趟水过河时,会争先恐后地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拉住你四肢,掐紧你喉咙,摁着你的脑袋将你踩进粘稠腥甜的水下。
他们活得真累。
而你可以慷慨大方地说:“你们不是很生气吗?我杀了你们的同事,你们来杀我,像我对野格那样,一报还一报。”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想办法把他控制住!”
“这家伙疯了!”
“快!用绳子!”
数不清的手粗鲁地将你拖上铁椅,用绳子死死捆绑住你,把被戴着手铐的你推进至高无上的审判台。
“快来弄死我呀。”
你歪着昏沉沉的脑袋,态度温和而又亲昵地催促,
“快点来,我一直等着呢。”
可这年头,谁活着不累啊。
——
“嘶!”
被简单粗暴地扔上沙发的你不小心撞到伤口,疼得一哆嗦。
罪魁祸首在旁边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你。
“那里的东西我替你处理了,我不想再来一遍,把一个要死不活的神经病从中央情报局的监禁室里捞出来。”
你抹了把嘴角的血,懒洋洋地把脑袋撇到一边。
“那就别管我。”
“你已经要放弃自己了?”
“对,没错。”
对方在你不假思索的回答里沉默。你也不搭理她,捞过旁边的鹅黄色抱枕抱在怀里,没骨头地向后瘫,在略硬的沙发上歪歪扭扭地蜷成一团,把身上没干的血蹭到上面,血迹斑斑的场面俨然一个案发现场。
贝尔摩德说:“回去吧金麦,回你的日本。”
那不是你的。
你闭着眼不作声,许久后才说,“不要。”
对方又说:“boss没要追究你的责任。”
“关他屁事,我不去。”
“雪莉跑了。”
“?”
“雪莉。”贝尔摩德重复了一遍。
你偏头,终于施舍她了一个莫名的眼神。
“我知道,但那是谁?”
贝尔摩德微微皱眉。